“错。是司机。”
“这不公平!”鲜于庆云甚至觉得匪夷所思,“司机有什么错?他好心带俩人一路,是男的忽然坐起来吓着了女的,女的才跳车。”
司徒月眯眼一笑:“因为,拖拉机不能载人。司机违规了。违载本身就是罔顾了乘客的安全,其中也包括了合法搭乘人在车上不能随意跳车。车上发生的事情司机都要负责。”
“这司机判了多少年?”
“没有哦。只是承担百分之六十的责任,拿钱。”
鲜于庆云又糊涂了:“不是说司机负主要责任吗?”
“他没有主观犯罪意识心理,不构成犯罪。”
“那个男青年呢?百分之四十的责任?”
司徒月又摇头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死者的。”
“什么?”鲜于庆云懵逼了,“死者有什么责任?”
司徒月吧唧吧唧嘴:“债权责法第四条‘双方均无过错造成实际损失结果由双方分摊损失’。说的是公平责任原则跟情势变更原则。”
“完全不懂。”
司徒月很明白地点点头:“不懂没关系,以后我慢慢给你讲。我要说的是我们老师。他拿出这个案例来给我们出了一个衍生问题——如果男青年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本意是为了吓唬女人,那么他是否有刑事责任。”
鲜于庆云:“……”
“我知道,你又不懂了。”司徒月吃下最后一块龙虾肉,拿出餐巾纸擦嘴,“这个案例我们刚听完的时候,也觉得很奇葩。大千世界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觉得谁是无辜的?”
司徒月冲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没有人是无辜的。”
鲜于庆云的心猛地揪紧。
司徒月看到鲜于庆云的脸色变了:“怎么了?”
他勉强地笑了笑:“我在想啊。有多少人会在谈恋爱的时候讲奇葩案子。”
司徒月这才意识到,话题貌似跑的有点太远了:“要不,我跟你讲个笑话吧。”
没等她说,鲜于庆云已经笑了:“快十二点了。回去睡觉吧。”
司徒月指了指自己的嘴:“还有油吗?”
“没了,擦得挺干净。”
“那就好。”说着上前一步,双手搭在鲜于庆云的肩膀上,踮起脚尖……
吻很浓,就像今晚的月色。
如果没有遇到司徒月,鲜于庆云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状态。可能跟那个司机差不多。飞来横祸,痛不欲生。
可正如司徒月说的那样,没有人是无辜的。
那么,我呢?
鲜于庆云开始反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一晚,鲜于庆云没有回家。去酒店开了房间。第二天上午,算准了陈靖瑜不在家,才回去。
推开家门,看到玄关的地垫上也没有母亲的鞋,想来她也不在家。这样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