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是黑色的,屏幕上显示着白色数字2019年4月30日11时18分48秒,温度25、湿度150。他将闹钟放回原处,起身的时候忽觉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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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10号11:18
今天又是一个高温的日子,天气预报上说最高温度已经到达了40度。正午时分,酷热开始升级。整座城市像是被浸在开水壶里,热汽腾腾。何文兰总觉得病房里的室温需要调整,生怕鲜于庆云冷着或是热着。
来访的客人站在床边看了鲜于庆云有几分钟:“他的情况一直这样吗?”
何文兰点点头,尽量维持足够的耐心回应对方的话。前几日儿子的情况有所好转,可那好转仿佛昙花一现。在连日来的失望后,她快心力交瘁了。要不是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自称是儿子的朋友,又是市局的刑侦队队长,她怕是没心思招待他。
陆剑长长嘘了口气,说道:“我不方便打扰鲜于庆云休息。我们到外面谈谈,行吗?”
“只要时间不长,当然可以。”何文兰说道。
两个人走出病房的时候,陆剑朝着走廊的另一边眨了眨眼睛。
不多时,司徒月从走廊的另一头跑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溜进病房。
她看到躺在床上的鲜于庆云时只觉得心里难受。才多久没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司徒月俯下身轻声地叫着:“鲜于庆云,鲜于庆云。”顺势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下一秒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缩了回来。
掌心还残留着不正常的高温,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天来鲜于庆云一直高烧不退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牵挂,所以她求着陆剑,想办法带她过来看看鲜于庆云。哪怕只看一眼也行。
其实,陆建这个人并不好说话,他一开始是拒绝了司徒月的。后来,听司徒月说起何文燕的失踪案,才知道她跟鲜于庆云去过申阳市看过无名骸骨的情况。
何文燕失踪案是他师傅唯一没有破获的案件。师傅把他当半个儿子那么看待,他想报恩,或者说他想为师傅破了这案子。
那么问题来了——当事人之一的鲜于庆云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身上还背着下毒案的嫌疑。陆剑左思右想才答应了司徒月,带她来医院看鲜于庆云。
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鲜于庆云还是醒不过来。
司徒月心里急,一声叠着一声地叫:“鲜于庆云,鲜于庆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躺在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又叫了几声,司徒月失望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听不见也好,省得我在找借口解释了……鲜于庆云,我见过陆大哥了,他那人挺好的。我跟他说了你小姨的事儿,陆大哥说等你醒了跟咱们一块去申阳市,申请验查dna。这是好事,你要是醒着呢,肯定高兴。还有冯晓娜的案子,我听说在场的几个人都有嫌疑,不单单是你,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该醒过来就得醒过来。”
……
司徒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真是不让人省心。本来我都放弃了,只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偏偏又回来……我一点都不认识你了,你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虽然说失忆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但是你变得太多了。”说到这里,笑了笑,“有一点倒是没变。最在乎的事儿从来不跟别人说。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