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两下手指，加密相册被彻底删除。

“司徒。”

慕青蓉听到有人在面前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到了叶枫。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叶枫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你怎么了？”

“没怎么。”

叶枫缓缓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无言的凝视，像是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他。

“是因为鲜于庆云？”

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很准。

慕青蓉低着头没有回答。这等于是默认了的。

叶枫犹豫了一下，把刚买的冰水塞进她手里：“你跟鲜于庆云……”

“嗯。很久以前，我非常非常喜欢他。”喜欢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以为都过去了，原来再说起，心还是会痛。

眼泪不知不觉间落下，像是心里积了太多，从眼睛里溢出来。

叶枫有些慌乱，摸过身上每个口袋也没能找到纸巾。干脆扯起袖子，给慕青蓉擦掉眼泪。

笨拙的像个小孩子。

没有人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鲜于庆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特别有天分。

他沮丧地想，这可能就是老师跟自己谈过的问题——“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是你的缺点也很严重。你把遇到的问题都用理论解析，并深信不疑。而这种理论只来源于书本。书本无法解释人性的复杂。所以，在某些问题上你觉得与现实脱节。”当时，鲜于庆云还不是很懂老师的意思，回家问小姨有什么看法，小姨很愿意为他翻译老师的话——“你脑子里是不是少发育了一根弦儿？”

他郁闷地推开家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取下口罩和帽子，一张热得发红的脸映在镜子里。从改变过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把新世界的新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他不再是那个乖学生鲜于庆云，也成不了别人口中肆意妄为的“鲜于庆云”，他被夹在两个十七年的缝隙间，回不去，走不出。

这是不是一种惩罚？因为改变了过去，必须接受的惩罚。

鲜于庆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脑子里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被塞满了东西。

——

何文兰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儿子在不在房间，是不是又看恐怖片了。

鲜于庆云听到推门声马上翻了身，闭上眼睛搂着被子。

何文兰只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儿子睡着轻轻关好房门。

鲜于庆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睡，好像听见推门声的瞬间，很本能的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