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偷行车记录仪。”
慕青蓉:“……”
这还是那个指责叶枫不能打擦边球的鲜于庆云吗?
在来书吧的路上,慕青蓉想象过鲜于庆云的状态。首先,这才十天的时间,他脸上的伤肯定不会好,戴着口罩帽子会让他看上去很奇怪。再来是他的情绪。他的情绪一定低落到连周边的人都觉得压抑的地步。
这次谈话注定不会融洽。
然而,当她听到鲜于庆云竟然说了个“偷”的时候,格外惊讶。
慕青蓉的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我将来会成为一名律师。能够做到律己、律人、律法、才是一名好律师。”慕青蓉面色严正,“这话听着耳熟吗?上一次我们在书吧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的。现在你告诉我,要叶枫去‘偷’?”
鲜于庆云:“是我疏忽了。是我去。”
“不是谁去的问题。这个行为本身才是问题!”慕青蓉的身体微微前倾,“这些天,你的心态好像变化很大。”
鲜于庆云没有勇气与她对视,慢慢别过脸。纠结地将手机壳拆下来装回去,再拆下来再装回去。
慕青蓉无奈地叹息一声:“好吧,现在请被告人做陈述。”
隐藏在口罩后面的嘴巴里泄露出轻轻的笑声。鲜于庆云转扭回头,沉声说道:“因为我失忆的关系,忘记了所有重要细节。这些我自己做过的事,伤害了很多人。其中包括你……”随即,他换了称呼,“包括慕青蓉、冯晓娜、白墨轩。所以,我想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而重点就是年与日:到年月日:之间。在这个时间段里我很有可能带着慕青蓉的笔记本跟冯晓娜在一起。但是,其中缺少了三个半小时的行踪情况。鉴于找不到人证提供确凿的线索,我只能想办法拿到冯晓娜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这样才有可能查明我在号:离开饭店之后又去过哪里。我必须找回慕青蓉的笔记本,也必须知道,我……我是如何伤害了朋友们。”
慕青蓉耐心地听着他的申述,甚至是全神贯注的。这一刻,她被鲜于庆云的代入感完全抓住了:“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都不能成为实施犯罪行为的理由。”
“第一点,这只是一个想法,我并没有在现实中实施犯罪行为;第二点,如果我真的犯了罪被送上法庭,面对你在质问我会认罪;第三点,假设有第二种有效的办法,我会放弃偷行车记录仪;第四点,如果没有把问题都查清楚,我就不能去找我小姨。”
话音落地,慕青蓉已经愣住了。
鲜于庆云摘下口罩,不轻不重地摔在桌面上。脸上的淤伤暴露出来,他完全不在乎:“墨轩的小腿被截肢了,冯家被迫离开本市,我的父母也打算把家搬到北方去。你因为笔记本丢失的原因……”他死死抓着手机,“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司徒,一个人的罪过可以自己承担是最大的幸福,可是,我的罪过害了几个家庭。我承担不起了。我必须查清楚来龙去脉,死也要死的明白!”
如果把书吧换成法庭,慕青蓉或许不会被他说服。但这里是书吧,是阳光明媚下的书香水甜,慕青蓉未有多想,脱口说道:“你不能这么悲观。或许……”
鲜于庆云抬起手打断了她的下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谢。现在还有人愿意安慰我,我真的非常开心。”他苦笑道,“关键是,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是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