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抓住腿,想起膝盖上丑陋的伤疤。
其实,慕青蓉已经在埋怨自己了——我多什么嘴啊?他要是追问起来,又要解释好久。
岂料,鲜于庆云放松了下来:“这件事暂时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帮你找到笔记本。”他顿了顿,“如果,你还想能想起关于我小姨的什么事,也请告诉我。”
所以说,在他心目中,受伤和已经被遗忘的舞台事故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的笔记本和他小姨。
慕青蓉愈发觉得纳闷,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鲜于庆云。除了五官没变之外,他哪一点跟以前的鲜于庆云像?
这时,路公交车来了。慕青蓉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上了车。
——
鲜于庆云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何文兰早已睡下,陈靖瑜还在书房里写稿子。鲜于庆云换了衣服,敲开他的书房门。
陈靖瑜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摘下眼镜:“才回来?”
“嗯。睡不着,想跟您聊聊。”
陈靖瑜笑着,喝了口浓茶:“怎么了这是,还是因为冯晓娜?”
鲜于庆云摇摇头:“陈叔叔,我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陈靖瑜没想到他会问这事,一时间有些犹豫。
鲜于庆云又问了:“伤疤像是很久之前的了。应该不是这次车祸留下的。”
陈靖瑜起身走到鲜于庆云身边,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是去年的舞台事故。演出过程中,工作人员画错了舞台上的位置记号,导致道具位置变化。你从很高的平台上跳下去,伤了腿。”
听到陈靖瑜说的这些,他并不觉得惊讶。沉默了一会儿:“我妈说……”
“她是担心你。那件事让你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能的话,她希望你永远忘记吧。”
果然是这样,幸好没有鲁莽地去问母亲。
“事后呢?”鲜于庆云问道,“我调查出什么了吗?”
“你调查什么?”
陈靖瑜的态度似乎很意外,鲜于庆云回道:“就是舞台事故真相啊。”
“你调查那个干嘛?剧院已经把犯错的工作人员开除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靖瑜想了想:“去年年底,快过阳历年了。”
不对啊。鲜于庆云在心里泛起嘀咕:慕青蓉说“那段时间你在调查舞台事故”,她所说的“那段时间”明明指的是今年五月份样。
照他们俩的话来想。我是去年年底之前受了伤,犯了错的工作人员被芭蕾舞院开除。到了五月份我开始调查那次事故。中间怎么隔了好几个月?
算了,暂时不想这个:“陈叔叔,我外婆的房子还在吗?”
“在啊,怎么问起这个了?”
鲜于庆云看到陈靖瑜拿起烟盒,便先拿了火机帮他点烟:“我经常去外婆家吗?”
陈靖瑜闻言笑着摇摇头:“你从来不去。你妈好多次叫你一起过去打扫打扫卫生,你都找借口不陪她。”
陈靖瑜吸了口烟,端详儿子的神情:“霄霄,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先跟我说。你妈那脾气你也知道,发起火来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鲜于庆云哭笑不得:“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