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庆赤手空拳抵御敌人时,注意到屡次闪躲过银甲兵的颜输棠,暂时放宽心应对蜂拥而至袭击而来的数把银刃。
他知道某些人也该进殿,此番有本事存活者才有资格与自己共谋大事。
须臾,数十名玄衫男子们手持长剑猛冲入殿内。
公冶昀看着那帮本不该来的玄衣暗卫,怒问道:“谁令你们来?”除自己的玉玺之外,能调令暗卫的还有卫廉的玉佩,可早之前就被自己收回。
出自林家祖辈执掌的暗卫自幼经手远超于常人的刻苦训练,素来武功高强。早年间林公在世时得到太宗授意,曾将暗卫交给少时的卫廉。
在兵马调动颇为明显的特殊时期,暗卫能在宫中自由行动,这是历朝为了防备贼子而护驾的规矩。
可旁人不知,熟悉卫廉的暗卫们效忠于他,远胜过当今陛下。除了太宗赋予的权力,也因他们相处多年胜似手足,李熙武与罗祺等人正是出身于暗卫军队里。
暗卫总兵扬手示意身后的同僚们,皆不置一言的分散开来,对付银甲兵。用卫世子令牌相求的人说——你们只需进殿对抗杀人的士兵,不准多言。
内殿一片混战,良久后由近百人变得所剩无几的银甲兵并排挡在主位前面,抵御受到暗卫保护,伤势不重的九位藩王与为首的公冶庆。
公冶庆提起往银甲兵手中夺过的长剑指向主位的方向,剑尖殷红的血迹慢慢的滴落在他脚边的银甲兵死尸头部。
血花在冰冷苍白的人脸上遽然绽放,犹如冤禽啼血,凄艳悲凉。
公冶昀见并未折损的暗卫们全都拥戴公冶庆,怒不可遏地吼道:“谁帮你调令暗卫?”
他内心笃定的人,似乎有些动摇,是否开始恨那人全在真相之差。
“若你无杀心,他们自然不会来。”
公冶庆又冷声讽刺,“陛下这场寿宴以所有同出一脉者的鲜血相贺,想必定会命比夕颜,惟独敢在日薄西山之际绽放,曙光尽染苍生大地时见光瞬亡。”
公冶昀挑了挑眉,捏紧剑柄,“你果然更想做皇帝。”
这时,趁乱逃出去的林四率兵来势凶猛,包围住公冶庆等人。
两方人马拼剑搏杀,刀光剑影在半空中疾速掠过,新鲜的血腥气更浓郁。
被暗卫们围成圈护住的中间,小公冶泽紧紧搂住颜输棠的腰,脸埋在她的肩前。他纯真的双眼看尽真实可怖的杀戮情景,未能寻觅到父王的尸首,心里害怕只能依赖一直庇护自己的陌生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银甲兵们被杀得将尽。
颜输棠环顾满目疮痍的内殿,公冶昀等人早已不见踪影,“陛下呢?”
“趁乱逃走了。”满身敌人血迹的公冶庆俯首看着颜输棠,她手臂袖子处被割破,殷红的血迹渗透出来。
他双手覆在她的袖子上将破口撕得更开,拎起她的手看了看略深的伤处,“跟我离开京城。”
颜输棠忍着公冶庆弄痛的手臂伤口,将拽着她衣襟不敢放的小公冶泽推向他,“请王爷带陈王世子走,我要等自己的良人和孩子回来。”
“那就保住命等我回来。”公冶庆危言正色地说道:“若你死了,我将杀你的凶手碎尸万段。”
颜输棠未言,跟着他们往出宫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