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盼儿瞧着远去的那一对,感慨道:“我以为陆庭待谁都和和气气的。现下我客气了,他倒冷了。原来人都有的喜怒哀乐,他也不例外。”
颜输棠试着解读她的心思,“你是为他的妾室感到悲哀?”
“知我者,除燕朋鸥友,棠儿是也。”魏盼儿古腔古调说笑一句,又道:“陆庭是朝中不折不扣的经纶手。”
颜输棠赞同,“陆尚书凡事亲力亲为,为民殚精竭虑。委实不是那帮隐藏暗处的蛀虫能相较的。”
“咱俩说着,居然夸起人来了。”魏盼儿道。
俩姐妹相视一笑,整理好屋内,往颜王府的方向去。
经过西市最大的绸缎庄,颜输棠正与魏盼儿、寒梅有说有笑的。
“郡主!”一道浑厚而熟悉的声音叫住颜输棠三人。
她三人回首,见赵璟踱步走来,身上穿淡蓝色水云纹缎圆领大襟袄,所佩戴的饰物金贵非常,衬得上如今尚书之位。
“见过三公主。”他向颜输棠二人行礼,抬头时风华正茂的脸洋溢着春风得意之喜。
颜输棠打量着赵璟,言语不冷不热,“你来选布料?”
赵璟似是正要说话。身后又来一道极甜的女声,“夫君,等等我。”
颜输棠知那人是谁,放眸见颜如雁缓步走近。
颜如雁一手挽着赵璟的胳膊,另一手抚在隆起的腹部,微微福身向颜输棠二人一拜,“雁儿见过三公主,姐姐。”
“今儿真怪异,谁都能遇见。”魏盼儿不加掩饰内心对赵璟夫妻俩的嫌恶。颜输棠两世痛苦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赵璟听出弦外之音,立时赔罪,“惊扰公主尊驾,是微臣的不是。”
寒梅以为魏盼儿是感叹今日巧合,便解释道:“方才我们还遇到陆尚书,如今又遇到赵尚书。也不知下一个遇到的是谁。”
“原来如此。”赵璟宽了心。魏盼儿虽已无权无势,可仍是皇家公主,没必要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无意得罪。
颜如雁注意到颜输棠的目光,佯装垂首看了眼隆起的肚子,假意地说:“我们该回去了。请公主和姐姐去府中小坐。”
“不必了。”魏盼儿攥着颜输棠的手,旋身离去。
她们没走几步,被颜如雁的声音叫住,“姐姐的帕子掉了。”
颜输棠往回走去,拾起自己的芍药花手帕。她皓腕露了出来,连同腕上银光闪闪的明月石手镯一并毫无遗漏的显露。
颜如雁的眼睛一下子辨认出,惊诧地问道:“姐姐的手镯是景记玉器行昨儿新到的。”她原是一见钟情,要花重金买下,却得知已有主了。
“是贵人所赠。”颜输棠道。收回遗落的帕子,跟上魏盼儿的脚步离开。
贵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会将对方赠送的物戴在手上?赵璟想。
他知卫廉早已离开,绝非是卫廉。
赵璟以为是男子所赠,一时摸不着头脑,心里莫名其妙立起敌意。
可这几日,他常邀请颜家位高权重的俩兄弟,颜恒毅二人破天荒的答允。
那兄弟俩对赵璟的态度,令他意外而受宠若惊。便以为能得到他俩的支持,与颜输棠再续前缘,继续利用她以及颜王府在京城立足。
只是这次,真的毫无防备地动了心。
颜王府内。
颜输棠与魏盼儿去见过王府的长辈们,后与颜恒毅哥俩在园林的满径秋菊前,对饮畅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