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呀？我……”

“没有讨价还价的，不交你就回去吧，人继续压在这里，正好我们替你好好教育教育。”

“别别别……我交我交。”张淑珍一边掏钱，一边在心里咒骂毕佳兰，让她吃了这哑巴亏，赔了儿子又赔钱。

交完钱，张淑珍第一次看着毕志贵的眼神有些变了，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让你手贱，学着人家偷东西。”

“妈，不是你教我的吗？姐那里也是你让我去偷的呀。”毕志贵委屈的跑了出去。

张淑珍低声骂了一句，心虚的回头看了小公安一眼，赶紧跟了出去。

“志贵，志贵，儿啊……你给我站在，站住……”

任凭张淑珍怎么喊，毕志贵只管跑自己的，压根不理会张淑珍，跑回去反手将门关上“砰”的一声，毕佳香惊醒过来，看着坐在床旁抹眼泪的毕志贵，长叹一声。

“蹲班房好玩儿吗？你早听我和大姐的，就不会这样了。”

这一次毕志贵没有说话，这一晚上的经历完全超出了他这个年纪对事情的认识和理解。

他明明是按照他妈告诉他的那样做的，怎么到头来被关进了派出所，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见到宠他疼他的妈，他以为他能像平时一样得到一通赞美，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几巴掌还有几句难听的话。

毕佳香穿好衣服，从上铺跳了下来，看着立马躲进被窝藏起来的毕志贵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张淑珍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煮饭去。”张淑珍横着眼瞪着毕佳香说道。

……

毕佳兰这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着，前半夜一直听到耿少卿在隔壁房间天翻地覆的吐，各种闹腾。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眼睛一闭上，就开始做梦。

在梦里，耿少卿牵着钱多多，毕佳兰在他们背后，远远的跟着。

突然钱多多挣脱出来，发了疯一样往马路上跑，耿少卿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可跑着跑着人就不见了，毕佳兰无论多么努力都跑不动，感觉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重，声嘶力竭的大喊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正担心着，一辆小巴车冲了过来，与钱多多正面相撞，一瞬间钱多多就飞了出去，摔在她的身边，鲜血流了一地，钱多多一动也不动。

她想要哭喊着，挣扎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挪不了一步，只见小巴车缓缓启动，车尾玻璃窗上突然出现一张阴笑的脸，那张脸化成灰毕佳兰也认得，她就是李茉莉。

明明已经是深秋，可毕佳兰醒过来却是一身汗，枕头上也是一滩汗渍。

她久久不能从梦中回过神来，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她甚至怀疑那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