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看着兄妹俩像说相声一样地一来一回，忍不住笑了。她有点想程易了，他打小就是个乖孩子，绅士内敛，不太容易融入新集体，不知道他在新学校能不能很快适应，想着想着她的心情就低落了下来，背过身子对着墙默默流眼泪。

蒋笙看着她脸色不太对劲，就示意蒋姝安静，他把饭碗给蒋姝让她自己吃，走到程夕面前，托起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一边温柔地问：“怎么啦？是不是累了？还是蒋姝太闹腾啦？”

“不是不是，”程夕连忙否认，“只是看到你们兄妹关系这么好，有点想我弟了。他对我也特别好，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更像哥哥，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那以后我肯定会对你比他对你还要好，好吗？”

“嗯，可是他很不爱说话，我担心他在新的环境中会不适应。”

“你要相信他，他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会让自己过得很好的。反倒是你，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他一直忧心忡忡的，他该担心了，你要相信他，他会处理好的。”

“嗯。”程夕有点不好意思，躲开了他的手，自己抹干了眼泪，然后走到蒋姝床前。小丫头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姐姐只是想姐姐的弟弟了。”

“哦，那姐姐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放假去看他。”

“嗯嗯。”

“好，行，那姐姐我们来吃饭吧，我跟你讲哈，姐姐，你是不知道医院食堂的饭有多难吃，罗叔叔之前……”蒋笙看着喋喋不休的姝儿和一旁温柔看着她的程夕，突然觉得人生圆满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这儿了，这间普通的房间也充满了神圣的光辉。

和蒋姝聊了会儿天，程夕就准备回去了，她还要把这几天的作业补补，落下来太多内容了，再不补上来会跟不上的。蒋笙说要送她被她婉拒了，她想要自己走走，也正好捋一捋快乱成一团麻的思绪，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太多，她都还没来得及消化。

天色已经大黑，混凝土灯柱的路灯散发着暗沉的光，这样的光有还不如没有，更徒添恐怖的气氛。程夕在路灯底下走着，脑袋里将最近发生的事一帧帧重现着，顿然发现每幅画面里都有一个叫蒋笙的男生，每件事都或多或少地跟他有关系。

随着离街道中心越来越远，路灯也从二十几米一个到六十几米一个到最后百八十米才有一个，程夕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当她到村口桥头，看到从桥上过来的三五成群的醉的连路都走不稳的社会人士时，她都快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