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见过蒋笙穿这件衣服，但是可以想象一定很好看，他不论穿哪件衣服都好看，他就是人们常说的衣架子。可是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程夕心里的痛苦又加了几分。

程夕像个没精气神的木偶，木然地走向卫生间，打开淋浴开始洗澡。脖子到胸口的那块她使劲地搓，搓到皮肤红肿，可他还是感觉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男人唾液恶心的味道感觉一直在她鼻尖萦绕，胃里就直犯恶心。

如果当时蒋笙没有及时赶到，如果真的让那些男人得逞了，她不能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要怎么继续活下去。

一直搓到皮肤出血她才停手，没再继续虐待自己，擦干身体后，穿上干净的衣服，回到房间。

之前穿的那套衣服全部拿到院子的火盆里烧点了，将那些不好的记忆也一起烧去。

中午时分程夕再次赶到医院时，所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蒋笙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问了好几个护士才找准他病房的位置，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声音，应该有不少人。

门是虚掩着的，程夕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她从门缝里看到蒋笙半靠在床头，虽然已经清醒，但是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其他人说话，眼神飘忽得很远，程夕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她为什么没来，他一定很想见她，像她一样。可是她不能，也不敢进去，最终还是咬咬牙掉头走了。

蒋笙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周围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身边只有机器的嘀嗒声。他艰难地转了一下头，就看见玻璃窗外面的一圈人，因为看见他醒了而分外的激动，向他招着手，嘴里还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可是这么多人中没有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他细细找了几遍都没看到，他猜想应该是守了他很久回去休息去了。

可是一直到中午都没有看见她人影，他也不问，只是这么等着，他相信她不会不来看他。

一天，两天，三天……蒋笙的身体状况在一天天好转，疼痛也一天天转轻，最后转到普通病房，大家也都不用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消完毒才能进去看他。认识的，不认识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可是程夕还是没有出现过。他只是在警察的笔录本上看到过程夕这两个字的签名，得知她现在更安全，其他的一无所知，他从清醒开始就没提过这两个字，一直默默地吃饭，默默做康复。

他不提，自然没有人刻意提起，他们巴不得他忘了她，就当她从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他们都觉得忘记是对蒋笙最好的决定，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不提她，但他也开始不怎么说话，本来就是话少的人，现在更是沉默寡言，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五个字，嘴唇干裂，声音哑的吓人。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个人的到来，一个不太陌生又不太熟悉的女孩和她带来的一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