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那教案轻轻碰了他一下,语气是凶的,脸上却带着笑意。回头看见程夕静静低头地站在一旁,就算看不清面容也能感受到很美。她突然有点头疼,这下子班里的那班混账小子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在进教室门的前一秒钟她还在给程夕打预防针:“班上有些男生调皮得很,你尽量不要搭理他们,有事直接来找我就行。”
程夕没怎么在意,随意应和着:“嗯,知道了,谢谢老师。”抬眼看到门上鲜红的几个字---高一三班。
进门后,程夕打量了一下这间教室,水泥地,墙面石灰已经脱落的所剩无几,天花板上是并排的大灯,每个灯旁边有个吊扇,屋角还有渗漏的雨渍,室内的设备都很旧,没有多媒体讲台,没有投影仪,没有麦克风,黑板就是在墙面上简单地刷了一层黑漆,用薄的木条将其框成长方形。课桌之间的间距很小,勉强可以过人。教室很大,可是后几排的课桌基本上都是空着的,上面有书,就是没人。
程夕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过身,简单地说了句:“我叫程夕。”话音刚落,教室中间的后方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我艹。”程夕抬眼看过去,黄毛一脸惊悚,嘴巴因太过惊讶而忘了合上,“是你呀”尾音拖得特别长,意味不明。
“怎么,你们认识?”王欣疑惑地问道。
“见过,不熟。”程夕应道。
“那行,程夕你就坐最后一组倒数第二位靠窗的那个吧。”
程夕没有异议,拿着东西入座,老旧的课桌椅,一坐下去就有“吱呀”的声音。桌面上还有它的前任或者是前前任主人留下的印记,坑坑洼洼的。
黄毛在她的右后方,一直用小纸条砸她,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程夕不想理他,可他却不想就此罢休,乐此不疲地扔着纸条,直到老师看过了来瞪了他一眼才算结束。
前面几节都是王欣的课,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除了前排的人在勉强撑着眼皮在听课,后面的早就睡倒一大片。课间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些人,将后排几乎填满了,只剩下程夕的后桌。
这所学校似乎对学生很宽容,那些个迟到的男生并没有收到多重的惩罚,只是被要求打扫一个星期的卫生,这要是在她以前的学校是要被记大过,请家长的。
这短短的几小时里,刷新了程夕十几年的认知,原来老师和学生之间可以打打闹闹,学生的上课与否完全随意……在这所学校里没有升学的压力,没有时间管理的概念,更没有拼着学习的同学,只有无尽的打闹,程夕有点头疼。
下课铃响了,王欣还没有说下课,后排的一群人已经快要冲出后门,王欣喊:“干嘛呢?我还没有说下课呢!”
“尿急呀老师。”走在最后面的男生懒懒地答应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门外传来一声声口哨和笑闹声……
王欣没办法只好宣布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