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卫生所是一栋白色的小房子，从缺落的墙角和斑驳的木门就能看出它的饱经风霜，他们推门进去，混杂着消毒水和各类药品的风扑面而来，程夕皱了皱眉，医院真是她最讨厌的地方。

蒋笙驾轻就熟地领着她走向右手边最里面的诊室，可以猜到应该是常来，走廊两侧放置了让人等候的长椅，诊室门上挂了一个外科的牌子，里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表情严肃地盯着医术，程夕的心里有点打怵。蒋笙率先进去，程夕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老先生头也没抬，说：“今天又是那条腿被人给卸了？”生硬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熟稔，显然是跟蒋笙很熟。

“罗老头儿，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吗？”蒋笙一屁股坐在问询椅上，翘着个二郎腿，双手撑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说。

“不是你就给我起来，那是谁看病？”老人毫不留情地扫开了他的手，可能是没意识他会这么做，蒋笙一下子没稳住，差点栽倒，程夕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老先生这才抬起头，看着程夕，又看看蒋笙，“这女娃儿是谁呀？”

程夕刚想回答，蒋笙抢先答道：“我一同学，今天看病的就是她。”

“你哪里会有这么标致的同学？”老先生显然不信。

“哎，就是新转来的，老头儿，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快给她看看，血都快流干了。”蒋笙不奈烦地嚷嚷着。

老先生看着程夕和蔼地说：“丫头，过来坐，我帮你处理一下。”

程夕听话地走过去，将伤口指给他看，老先生瞧了一下，刷刷地写了一张处方单，递给蒋笙说：“拿着这个去前面的护士站配药，丫头的伤口有点深，需要缝合。”听到这话蒋笙收起了之前吊儿郎当的表情，微微皱着点眉，拿着单子会出门了。

诊室内老先生正在给程夕清洗伤口，药水浇到伤口上时，疼痛难忍，程夕却一声不吭，只是紧握衣角的双手泄露了她的忍耐。“丫头，疼就哭出来。”罗老先生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忍的小丫头，她的伤口很深，里面还混杂着不少泥土，在缝合之前必须处理干净，棉棒在里面清理时甚至比划破的时候还痛，小丫头硬是挺着，不哭不闹，紧咬着嘴唇，纤细的身子微微发抖，倔强得让人心疼。

“丫头，你这伤是那混账小子弄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