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雨越下越大,砸在她刚刚擦过的书页上,书毁得很彻底,她早就知道不能再用了,可是她就是不厌其烦地擦着,眼泪混杂着雨滴一起落下,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她在那块蹲了很久,再站起来时小腿肚一下刺痛,险些没摔倒,她努力地站稳身子,怀里抱着那本书往教学楼走去。

早就已经上课了,看戏的人群也已经散去,程夕不用在意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低着头上楼,身上的水滴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留下长长的一道痕迹。

每个楼层之间的连接处有一个休息平台,程夕走到第一个平台处时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抬头就看见蒋笙和几个男生正夹着烟吊儿郎当地往下面走,看到她在看他,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喂,你说你做人怎么就这么失败呢,是人都想收拾你。”听他的意思是也围观了刚刚那场混战。

程夕什么都不想说,眼神空空地盯着地面继续往上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我让你走了吗?”蒋笙在她身后问她。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给我最基本的礼貌了吗?”程夕现在很冷,站的地方又是风口,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了,只想马上回到教室暖和暖和。

旁边有一个男生开口说:“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冲呢?是还没有被人整够是吗?敢这么和笙哥说话,是不是不想在学校混下去了?”

“无所谓,有本事你就让我待不下去,再说,他是你们的笙哥,不是我的,我对不尊重我的人向来没有好态度。”

蒋笙靠在栏杆上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扔下用脚来回碾灭,然后走到程夕面前,他个子很高,程夕就算站在高两个台阶上还是比他矮一点。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提着她的衣领把她从台阶上拖下来,抵在墙面上,他们的距离很近,程夕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她的心跳有点不受控制,脸也红了,不知道是因为被勒得缺氧还是什么原因。

他的脸距离她不到十公分,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说:“你挺横呀,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程夕就是属于那种你跟他横她就越横的人,现在蒋笙拎着她,其实她已经快不能呼吸了,可是她硬是死撑着不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蒋笙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里仍是他讨厌的清高倔强,他知道她已经扛不住了,他就是想她服个软,现在看来她是绝不可能低头的。终于,在快要窒息的边缘,紧拽她的衣领的手一推,程夕摊到在地上,他们那群人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程夕浑身湿遍,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怀里仍然抱着那本书。

进教室时,是一个她还没见过的老师在讲课,看见她进门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接着讲他的课。同学们倒是对她挺关注的,一直盯着她回到座位上,程夕装作看不见,张媛从前面传过来一件外套,她拿着裹在身上,双脚并拢打在桌子的横档上,太冷了,她在不停抖动着身体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后面的几节课是怎么度过的程夕毫无印象,头一直是晕晕的,自己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难受的要死。她只是迷糊地感受到蒋笙好像是在最后一节课中回来的,因为她能明显感受到椅背被后面的桌子向前怼了一下,是他坐下的标配动静。

毫无悬念,她生病了,半夜烧到38度8,程夕起床找到自己带回来的医药包,找出几粒退烧药就着冷水吞了下去。果然老人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说什么都不能以生病的理由请假,往往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