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感觉一阵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她忍着不适开口让蒋笙停车，他充耳不闻，程夕难受地快疯了，半抬着身子，凑到他耳边大声地说：“我让你停车，你听到没有？”蒋笙放肆地笑着：“啊？你说什么？”程夕不在说话，不顾腿上的伤，将膝盖跪在车座上，整个人向前够他的车把，蒋笙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也渐渐停下来。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不要命了？”蒋笙暴怒着朝程夕吼。程夕没理他，径直跑向路边狂吐起来，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这种滋味是最难受的，惹得眼泪都出来了。蒋笙渐渐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他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程夕一把打开他的手，整个人摊坐在路边，也不管地面因为在下雨有多脏，毫无形象地坐着。浑身湿透，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蒋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给她，依旧是被程夕一把打掉了。“滚开！”她双眼红红的，却硬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带了点怒气和不甘地瞪着他，眼底里尽是刺眼的高不可攀。蒋笙被深深刺到了，他每次都会在她的眼里看到那高人一等的神情，好像他们这些人在她眼里仿若蝼蚁，好像她多看谁一眼就是谁高攀了，她和他们所处的世界格格不入，她的世界应该充满鲜花和掌声，被人处处追捧。

蒋笙很想一走了之，可是看到她可怜兮兮地缩在路边又挪不动脚步。他认命似的蹲下来，视线和她齐平，尽量温柔地问：“怎么样？好些了吗？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保证不开这么快了。”

程夕从膝盖间抬起头，脸上带着蒙蒙的表情，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萌感，她没料到他会道歉，她以为在她吼出那一声后他就应该离开了。“没事了。”她轻声地应了一句。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蒋笙伸出了手。程夕一直盯着他的手，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之后的路程蒋笙开得很稳，程夕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把手交给了他，越想越觉得躁得慌。

很快就到了程夕家门口，她和蒋笙说了再见后就飞快地开门进去了。关上院门后，程夕靠在门上久久不能平息，一想到自己的举动就忍不住脸红，程夕拍着自己滚烫的脸不停地嘟囔着：“程夕你太没出息了！”门后的蒋笙似乎听到了她的话，故意逗她，“晚餐吃煮鸡蛋吧！”程夕没想到他还没走，听了他的话以为是医生让他跟她讲的建议，很乖巧地答道：“好的，我知道了。”没想到引得蒋笙发出更大的笑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逗她脸红得可以煮鸡蛋了，又懊恼地直锤自己的脑袋“你这个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