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醒了?”宋琦突然出声道。
我被吓了一跳,心说这女人怎么睡觉的时候还能知道我在做什么。却见宋琦已经睁开双眼,朝我看了过来。
“我已经完全好了。”我动了动脑袋,感到一阵轻松,“还得多亏了你那些朋友帮忙。他们回去了么,我还打算好好感谢他们呢!”
宋琦走到窗边打开窗帘,又走到我床前看了我一阵,“你确定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看你身上阳火还是很弱。”
“唔……可能是还没恢复过来吧。”被她这么看着,我还觉得挺不好意思。
“那就好。你先留在这里,我要马上回精神病院一趟。刚刚院长打电话来,说一个病人突然犯病,和你刚刚的情形差不多。我那几位朋友已经先过去帮忙了,既然你没什么事,我也要过去看看。”
听她这么说,我自然没法再挽留。宋琦的高跟鞋声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一直到此时,我终于有了一些自我空间,得以把整件事情好好地捋一捋。
自己到底是怎么中邪的呢?
在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一个人死后,灵魂会在家的附近徘徊,如果恰好被活着的亲人遇到,那个人就会头晕目眩上吐下泻。
可我明显不属于这种情况,一来这里并没我的什么亲人,二来相对于那些撞邪的人,我的症状未免也太强烈了,甚至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反而肚子开始叫了起来。
下地稍微活动了一下,洗了把脸,我便穿好衣服出了医院。
虽说仅仅过了两天时间,此时的我却有了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下楼梯也觉得身体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开车顺着医院旁边的路走了好长一段,周围一溜破破烂烂的小餐馆,光看门头就难以给人什么食欲。
直到转过一个弯,我抬起头,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家写着“面馆”的招牌。
虽说我并不怎么喜欢吃面条,好歹看上去还算干净,于是把车往旁边一停,直接推门而入。
“老板,来碗油泼面!”我喊了一嗓子。
可随即我便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和其它饭馆不一样。三四张小椅子加上两张小单桌,根本不像吃饭的地方。
一个男人突然从几盆吊篮中间探出头来:稍显发福的身体,标准的地中海发型,汗涔涔的胖脸,典型的油腻男形象。
“瞎嚷嚷什么呐!”男人显得挺不高兴,指着门外牌匾的方向,“看好了,我们这儿不卖面,管你是什么油泼面辣子面肥肠面,统统不卖。”
见他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我一时间竟然有点儿发懵。
退后两步,我再一次朝牌匾上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上面写的是“相面馆”,只不过最前面那个“相”字被旁边成人用品店的霓虹招牌给挡住了一半,所以我才没看见。
“不好意思,进错了。”我觉得挺尴尬,一边说着一边想转身离开。
然而对方却一把拽住了我:“等会儿,进都进来了,你这么走了就是瞧不起我。”
我心说这算是闹的哪出,难道还想强买强卖?却听男人道:“放心,今天我闲来没事,免费给你算一卦。这半天时间就你一个人来,也算我王庆江和你有缘吧。”
白算?那就算吧。
自称叫王庆江的人本来正在拾掇他那几盆吊篮,手上弄得脏兮兮的。趁着他洗手的空当,我仔细打量起这间小相面馆。
店不算大,不过东西倒是不少。
正中供奉着一张道祖太上老君的画像,纸张已经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画像下方的架子上有许多签筒,左右两侧墙壁满是各种相书,以及种类丰富的道门手工艺品。其中一些已经明码标价,仔细一看全都价格不菲。
我拿起一个绘制着太极八卦图的净水杯把玩起来,没留意王庆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小心点儿!这玩意儿可值三百块钱!”
声音大得要命。
我差点儿没把水杯给扔出去,心说还好我定力好,要不然这三百块钱就得赔给他了。
小心地把水杯放回到架子上,我才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家伙的东西全都是这么卖出去的。满满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