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翌九看的所有玉简都是关于女子衣衫形制,炼制诀窍,他一个男子,这些东西可不是年岁长就了解的。
看了一堆典籍,他对要炼制的东西也胸有成竹了。
“不过是区区衣衫,有什么难的。”
池翌九眼神透着轻松,仿佛方才愁眉苦脸埋头玉简中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鸿蒙火起,池翌九有条不紊的往火中扔着一件件带有灵光的材料。那些星域人人求而不得的至宝在烈焰中化作一滩滩灵液,池翌九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在心中默默计算下一步要添加些什么材料。
他炼器从来都是随意为之,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认真过。又是翻阅典籍,又是一再确认炼制步骤。
鸿蒙火将池翌九所投入的材料全数焚烧成液态,祛除杂质成为透明琥珀一般的模样。
池翌九正打算凝决用灵液牵丝炼制衣裳,想了想皱着眉嘟囔了一句“防御力够了吗?”
他自问自答般的将手探入衣襟,咬牙一扯,几片金灿灿的龙鳞被硬生生拔了下来。
祖龙之鳞,应当堪称这世间最坚硬的东西了吧。
池翌九笑了笑,直接将鳞片扔进了火焰中。
龙鳞接触到火焰,并未像那些灵材一般化作液态,而是化作一抹金光与那些灵液汇合。
池翌九这才心满意足的掐决,一丝不苟的开始炼制起衣衫来。
司荼原以为池翌九去去就回,没想到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来。她抱着傀儡躺在床上,清甜的月梨香气十分助眠,等着等着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连奔波,经历了生离死别,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司荼一直在做梦,一会儿在重复月笙消亡的画面,一会儿又看到自己的亲人被魔族伤害,无论哪一种画面都让她备受煎熬。
噩梦不断,从中好像又掺杂了些司荼觉得似曾相识的东西,或者可以说是记忆?
她又将开天之景重新经历了一遍,当然,这次看到的东西要比上次多很多。
司荼看到自己与九首一次次大战,一次次从九首口中夺食,救下那些将被吞噬的生灵,由此二者积怨越来越深。
她并不是想杀九首的,只是单纯的厌恶对方,厌恶它吞噬生灵精进修为的手段。虽说物竞天择这是生灵应该遵守的法则,可似九首这般将世间万物视为填肚子的食物,用不了多久整个星域便会沦为死境。
那时的她很喜欢这个世界,有光有山川河流,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兽。若这一切都将因九首的贪欲毁于一旦,她无法坐视不理。
从这一刻她对九首起了杀心,可二者势均力敌,每一次交手都无法杀死对方。
两个开天之灵便一直斗了下去,势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司荼看到第一千零八十四次交手时便猛然惊醒了,屋内已经亮起了摄光阵,看来已经是晚上了。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还在怦怦乱跳。梦中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也太过不可思议。
司荼现在已经有九成相信自己是开天之灵了,只是还未看到与九首的最后一次大战,她还是无法确定。
自己如今的身体确确实实只有七百余岁,若说是开天之灵,难不成是夺舍转世?
她猛的摇了摇头,这也不对。自己的元神与身体无比契合,再加上此前神秘人的存在…她还是想不通问题的关键。
司荼伸手摸到了月笙的傀儡之身,这让她的心稍稍镇定了些。
管他是不是转世重生,为了亲人的安危,九首是必然要除去的。
她越想越觉得没错,是不是开天之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有需要守护的人。
烦恼一扫而空,司荼打了个哈欠。虽然有些困,她却是不敢再睡了。要再重温那些刺激的战斗场面,她怕自己睡过去容易醒不来。
身体还未恢复,她动也没法动弹,便瞪着头顶的床幔干看了一夜。
父君哥哥他们去了魔境,此行会顺利吗?二叔二婶也在此列,相互照应着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等自己恢复了些,若他们还是没有回来,那就亲自去魔境寻一寻人…
对!得快些好起来!
她越发盼着天亮,越发盼着池翌九将药送来。
呸!
为什么非得是池大哥送药,浮临也可以的啊…
司荼这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满脑子都是池翌九。
她从未经过情事,如今只当是自己垂涎池翌九的美色,越想越鄙夷自己。
司荼再次埋头被中做了鸵鸟,池大哥可是你的老师啊!司荼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