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呼什么?可是想到了什么?”
池翌九这头在问话,神识却笼罩于自己的寝殿中,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浮临语塞,非是他不想说,而是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太过奇怪了。若是说给池翌九听,他怕还当自己在胡说八道。
“那个…”他抬头看了一眼池翌九的神色,见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道“那女子与来舍池山送信之人长相应是相同,可…可小的…小的却又实在想不起她的面貌了…”
以他这等修为,被人迷惑的可能性太小了,可如今又切切实实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谁能信呢,他自己都一头雾水。
浮临说罢飞快打量了一眼池翌九,只见他眸光幽暗道“知道了,出去候着吧。”
什么?
浮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了?
他在原地愣了一息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连忙感恩戴德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出去。”
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让人窒息的东院,浮临也不敢在小筑内停留。三两下回到湖边卧下,远远望着水中那片建筑叹息:小丫头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否则我这条命…唉…
池翌九坐在原处铁青着脸,好半晌才起身将粉色珠子捏在手里。
他闭目开始在庞大的记忆中搜寻,总算找到了这东西是什么来头。
失传已久的一种禁药,乃是一些邪道炼制出来取乐的玩意儿。催情之用,阴毒至极!
取百十种寻常药材,以秘法便可炼制,可成丹凝雾。观小丫头这样子,应当是中了凝雾之毒。
雾气入体前呈白色,入体逐渐催动修者体内灵力,迷惑元神,雾气也将由白色转变为粉色。
解毒之法星域中只流传下一种,那便是与男子行房,以元阳克制化解。若不用此法,那中药之人体内雾气便会转化为殷红之色,元神沦丧,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池翌九眼中怒火升起,愤怒的看向那颗珠子。就算自己修为高深,可再晚个一时半刻雾气化为红色,他也无法保证能将小丫头的神识唤回。
下药之人心思狠毒,对一个未过千岁宴的小丫头都能用这样的手段,恐怕是与小丫头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克制住情绪没将那珠子毁了,而是好生保存了起来。
方才浮临所说之人,使的应当是魔族擅用的障眼法,与那屠杀学府七人之魔或许是同一个。可是魔族又何必费劲心机对一个小丫头下药,这不对…
池翌九垂目,狭长的眸子泛着冷光。管它是什么东西,敢对舍池山的人动手便也无需活着!
他负手踱步入寝殿,冷意褪去,若有所思的看着昏睡的人。
许是被热着了,司荼自己将脑袋钻出了被窝,红扑扑的小脸上盖着几缕长发。
池翌九鬼使神差的将那些贴在司荼脸上的发丝捏在手心,而后挽在了她耳后。
“能抵抗得住寒潭之气,又身怀奇异血脉,你究竟是谁呢?”
昏睡着的人自然是没有反应的,池翌九自嘲一笑“说了你也不会回答我,还是先将你这事解决了罢。”
池翌九离开时不放心的又在寝殿内外施下结界,而后转身离去。
湖边,浮临正不安的等待着,等来的却是那道令他后怕的身影。
“是不是小姑奶奶她醒了?”
浮临很是期待池翌九能说出个是,可对方只是一脸冷然道“看好门户,欲有闯山者——诛。”
轻描淡写,睥睨万物的语气。
浮临并不觉得池翌九这番话有任何不妥,若这大爷发起火来,恐怕整个学府也拦不住他。
至于会否有闯山者,浮临是不担心的。以自己的实力就算十一长老之列也无所畏惧,反正池翌九发了话,放开手脚杀便是。
为了活命,他早就抛下了维持数千年的所谓尊严,一脸谄媚道“您放心,绝对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进来!”
一声兽吼,巨大的兽形盘踞于湖边。其状如白色巨犬,口吐獠牙。于背上生有双翼,展翅间遮天蔽日。四爪锋利无比,踏着熊熊烈火。尾部如同一条长鞭,亦是覆盖着火焰。
秽移——乃是星域人人惧怕的凶兽。传闻其体内有上古凶兽血脉,性情凶猛,好以作恶取乐。被其烈焰所灼之处,往往都会化为一片虚无,还未曾听闻有谁驯服过这样的凶兽。
可这样恐怖的凶兽,如今不仅安静的躺在某人脚边,还老实巴交的看上去一脸无害。
浮临讨好的用尾巴蹭了蹭池翌九,含糊道“今日将小姑奶奶送下山的…好像是龙族,血脉还不低。您看…要不找她问问?”
他自己实在离得远,又走了那么一小会儿神。山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想必只有在场的人才能知道。
池翌九闻言微微点头道“我知,守好!”
他转眼不见,只留一头凶兽盯着山门外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