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都懂,狗爷的那些话,他都懂得。说自己任性不听劝,不及后果一意孤行。不怕别的怕的是给自己的惹麻烦,给别人惹麻烦,到了挽回不了的时候,谁都别想好。
所以呀,他只是懂。年纪小的好处就是,你可以肆意妄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年轻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命天高,比谁都强,欺负弱小就能显得自己有本事。一但惹上个比你强,比你厉害的,生死关头,嘴上逞能只会惹来更多的自身伤害。
狗爷说就说了,九儿也听了,该教育的都教育了,没有漏下的,狗爷知道,九儿便知道了。看着那臭小子低这头听着,想着八成在反思,就把语气软下来:“下午你带着三姑娘送来的扳指,给人家送回去,在跟人家溜达溜达,不着急回来。”狗爷说着,抬头看了看东方露出的一点点曙光,背着手溜溜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在站半个时辰。”
想着能去见胡一南,九儿的心都快飞了,练功是也比平时勤快,用的力气也足,吃过了饭,不到下午就穿好衣服在屋里等着要走。
狗爷拿着扳指交到他手上说:“你就说,这件东西没问题,告诉他们,就说能出,让福爷给他好价钱。”
九儿听完点点头,跟着金锭出了门。出去以后,金锭就问他:“你去北街用不用我跟着。”
九儿想了想说:“你多久没见着铃铛了。”
金锭挠着脑袋说:“好像是有几天了,前几日刀子哥让她来送爷爱吃的点心,她来过,好像这几天都没来。”
九儿贱兮兮的凑到他边上,用胳膊撞一下他的肩,贴着他耳朵边说:“记得这么清楚,要不要去看看她。”
金锭挠着头羞涩的红着脸说:“不好吧,咱们是去办事的。”
九儿就说:“行了,你去吧,我着不用你管。”说完丢下金锭自己去了北街。
北街是个好地方,哪儿的姑娘,不管什么时候看着都那么水灵,花枝招展。每每走过一段路,都能闻见香喷喷的胭脂香,都能见着牡丹花一样的大姑娘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甩着白帕子,一扭一扭的来回在街上溜达。她们身子后头,多跟着梳着长辫子的小丫头,大多都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前面的姐姐,生怕一个不小心在惹了姐姐们发脾气。
除了那些个姑娘,还有些个梳着三七油头穿着小西服带着小墨镜的公子哥们,他们或三五成群,或两两一双,不是低首窃语,指指点点,就是吹着流氓哨看着身边过去的姑娘们,还有一些别的人,在街上来来往往。
这地界看着就让人眼晕,不止女人看着让人眼晕,连男人也一样。一向直来直往的九儿见到这场景,不觉得小脸被臊的通红。在北街,别人已经习以为常,九儿可是第一次来这里。觉得不好意思心跳脸红也是正常反应。
他这边正往前走着,他记得听郑义说,现在胡一南在北街上的四美楼当掌柜的,要找她去哪儿,准能没错,要是不在哪儿的话,他就不知道了。也可以问问别人,要是问的时候就问他们说三小姐去哪儿了,别说别的。九儿问他为什么,他则贼兮兮的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走了半晌,抬头望见了一座小楼,装饰的花里胡哨,看着就让心里中荡漾起春光一片。只见门开着,一群穿着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甩这颜色艳丽的帕子站在门口,看见来往的人,眉开眼笑的卖弄风情打着招呼,见人来了打着岔,有的姑娘会主动上前,拉着那人的胳膊往楼里面扯,推推搡搡在大街上搂搂抱抱。
那场景看的九儿脸红心跳,羞臊的扭捏着身子不敢靠近。咽着口水呆愣了半晌,一想到马上就能见着胡一南,便挺直了腰杆,大步走上前。
那些的姑娘是真厉害,一眼就能瞄见往这边来的人,还能分清是第一次还是来过很多次,不认识的打招呼的方式都不一样。九儿过去时,一个长着丹凤眼的姑娘,甩着红色的帕子扭着腰肢一把圈住他的胳膊,她身上胭脂味迎着面儿的扑过来,靠的近了,贴着九儿的耳朵根说着话吐着温热的气息叫了声:“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