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秀看着二姐姐神经兮兮的样子简直是莫名其妙,但是为了能让她安心的待在杨府不跑去殿下面前坏自己的好事,还是郑重其事地满口答应,却不想这一留意竟让她伤心欲绝崩溃大哭。
又昏睡了一日,宇文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外面是什么时辰,虽然太医们都说丹毒在慢慢排出,可是他的身体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恐怕是日落西山时日不多。他转头看着床榻边靠着围栏打着瞌睡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孩子是上天怜悯给他的恩赐,他把自己身体的缺憾还有太子府的将来都寄托到了他的身上。所以自打泽儿知事后,他就一直严苛以待,从早到晚所有的时间都被功课安排的满满,哪怕是卧病在床,也得在日后加倍补上。太子妃自然是心疼不已婉言相劝,泽儿为此也曾哭闹不停叫苦不迭,但是全都被他当头棒喝严词拒绝。他宁可泽儿今日记恨自己,也不愿他将来落后于人。
但是如今回头看来,父子之间却只有无尽的鞭笞和责骂,宇文烨不禁眼眶湿润,心中更是愧疚不已,这个孩子为了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承受了太多太多,而自己却从来没在意过他心中真正渴望的东西。
宇文烨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却不慎惊醒了儿子,宇文泽恍过神来,看到父亲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禁心上心头:“父亲,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喊太医!”
“不是。”宇文烨赶忙喊住,“为父只是心疼你,为了我这副残破的身躯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父亲您说什么呢,这是儿臣身为人子应该做的。”宇文泽伸过手擦去父亲脸上的泪水。
宇文烨欣慰不已,看着儿子憔悴的脸庞上满是胡渣,突然问道:“泽儿,今年多大了?”
“回父亲,儿臣马上就要十五了。”
“十五,记得为父十五那年便娶了你的母亲,也时候该为泽儿寻一门好亲事了。”宇文泽回忆着感慨道。
宇文泽听闻脸色一惊:“父亲,你说这个干什么,儿臣还年少不着急,倒是你的身体才最要紧!”
宇文烨见状挣扎起身,紧紧抓住儿子的双手:“就是因为这个身体,我才心急,为父不想到死都没能看到泽儿成家立业!”
“父亲您胡说什么,您不会有事的,皇爷爷把太医们都带来了,他们一定能治好您的!”宇文泽摇着头,眼含热泪,心中却悲痛不已,父亲的丹毒已经深入骨髓,太医们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多拖一日是一日。
宇文烨点点头,会心一笑,却依然接着刚才的话:“为父记得泽儿你曾说过喜欢魏国公府的二小姐,不如我去向父皇请旨为你们赐婚吧。”
“什么!”宇文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房门外端着汤药偷听半天的姚敏秀也震惊不已,慌乱之下匆忙跑开,滚烫的汤药溅了一身,不禁将她的双手烫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