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当太子妃听闻弟弟向太子请缨出战要求随行东征的时候,她就差点昏厥了过去,毕竟傅家如今只剩傅琰一个嫡子,而且弟弟尚且年轻又从小骄纵蛮横不学无术,哪里是行军打仗的料,又如何受得了风餐露宿的苦。她原本打算去求陛下收回旨令,但是耐不住儿子的劝说和弟弟的执拗,只能无奈作罢。
出征前,太子妃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冲动,不要茹莽,不要逞强,保住性命最重要。出征后的这两个多月,她更是过得提心吊胆担心受怕,隔三差五的就去寺庙捐香火为弟弟祈福保佑。如今终于得胜归来,傅琰不仅毫发无伤,听说还营救有功,更是破了哈扎比毒杀大案,一时间风光无限备受瞩目,连陛下都称赞虎父无犬子。
作为长姐,太子妃自然是倍感欣慰喜不自胜,若是弟弟因此被委以重任,重振傅家军之名便指日可待,太子府和泽儿的将来也更有保障。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傅琰放着兵部的官职居然不要,而是提出要搬离太子府自立门户。他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和太子府脱离干系?还是嫌弃自己管教太严?毕竟关禁闭罚抄书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傅瑜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敲开弟弟的房门:“琰儿,姐姐有一事实在不吐不快,你为何突然要搬离出去,若是觉得姐姐哪里做的不好,你同我直说便是?为何要如此伤姐姐的心?”
王炎见太子妃一副欲哭又止的样子,心中虽然抵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长姐误会了,此去东征,我学到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我长大了,不再是你眼中那个年幼软弱无力自保的小孩子了,而是一个可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男子汉了,所以……”
“所以,你的翅膀长硬了,就要弃长姐而去了吗!你如何对得起我这些年来对你的细心照顾,又如何对得太子对你谆谆教导!”
“琰儿不敢,长姐与我血脉相连,又岂是分离两地就可以弃舍,但是太子府毕竟是姓宇文而不是姓傅,我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
“是嘛!那你回去啊,把赵家母子给我赶出去,把平北王府给我抢回来啊!”傅瑜厉声反斥,她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弟弟扬眉吐气的这天,绝不能就这么放过。
王炎却不想再纠结过往:“抢回来又有何用,父亲已去,傅家军不在,平北王府四个字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无权无势的留给赵家母子便是。”
“你倒是大方!”傅瑜哼唧一声,一脸不甘,“就算只剩下个宅子也价值不菲,更别提朝廷下发的俸禄,这些年可都进了赵家人的口袋!”
“府宅,俸禄,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些!”王炎一声怒吼,他知道太子妃将傅琰紧紧拽在手中,不过是为了他平北王嫡子的身份,但是傅琰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太子府争权夺利的筹码,更不是她太子妃报仇泄愤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