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赶紧上前奔去，抓住了那个的女人的肩膀，急急忙忙询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一个，”暗一比划着，暗一嘶哑的声音令女子心里的恐惧愈加加重了。她猛地打掉了暗一的手，指着地上的襦裙惊恐道：“你，你要找的人，就，就在这，她，她被人，被两个黑影，两个黑影不知道浇了什么东西，居然，居然化成了水。”

想起昨夜她看到的东西，她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小，若不是那些军士让她守在这里等人，她早就跑影了，那还会坐在这忍受这抹刺鼻的味道和这个让她恐惧的东西，女子的话让暗一心生奔溃。女子瞧着沉浸下来的暗一，她趁着暗一不留神，急忙跑开了。

岸滩边上只留下了一件柳望七身前所穿的襦裙，襦裙里弥漫着一丝刺鼻的味道。

暗一蹲了下来，他的眉头微皱，拿着帕子往衣服的内侧擦拭了一下，放到自己鼻尖嗅了嗅，他的眼睛突然间瞪大了，化尸水。怎么会，暗一始终不信，他又仔细地闻了好几次，确定那的确是化尸水。他顿时泄了气，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仔细环顾了一周，发现了从岸滩不远处，有往上走的脚印。

暗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脚边的襦裙，会不会。他跟着脚印上了去，却发现脚印到了不远处的树林便断了踪迹。

不远处，柳相也带着仆从形色匆匆地赶来了，之前他询问了搜救的府尹卫，府尹卫与刚刚那名跑掉的又被重新抓住的女子的回答，让柳相怒吼那是瞎说，他不信，直到他带着人来到了岸滩，他看见了那抹熟悉的颜色，那是小七儿身前最爱的襦裙。

岸滩上的襦裙直接让柳相身形一顿，整个人一个晃神，差点跌落在地。葛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相。

柳相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眼里的泪在也忍不住落到了地上春日色的裙摆上。他攥紧了地上的襦裙，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一丝刺鼻的味道直冲柳相的鼻尖，柳相捡起裙摆闻了闻，他的瞳孔一震，语气中竟是崩溃，“化，化尸水，”衣服上的味道让柳相整个人崩溃的不成样子。

柳相嘶哑地吼着：“啊，啊，小，七儿，我的，我的小七儿，为什么，为什么，会变这样。我的小七儿啊，是谁，会对你下如此重手。”柳相抱起地上襦裙，悲怮大哭。

柳相的哭喊声吸引了暗一的注意，暗一回过身，瞧见了柳相悲痛欲绝的样子，他的悲伤让暗一心里的疑惑，消了大半，若是柳相都如此了，那么，他那就可以确认了，那的确是七主子。他的内心忽然有些迟疑，他该如何跟皇上说这件事。

柳相怀揣着柳望七的襦裙满脸悲伤地回了柳府。

夜色暗了下来。

一回到府，他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不在做声，谁都不见。

柳六郎看了看屋内的柳相，敲门道：“老爹，该吃饭了。”

柳相有气无力回道：“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柳六郎放下了刚想敲门的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他只得道：“那，老爹，你先好好休息吧。”柳六郎只身离去了。

屋内柳相抱着自己乖宝的襦裙，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他的乖宝，他的小七儿啊，他的小五，为什么，他总是护不了他要护的人，为什么。柳相紧紧抿着自己没有血色的嘴唇，一丝血痕从嘴角出渗了出来。

整个柳府仿佛都置身在了悲伤之间，柳夫人依旧在绣着自己的绣花，发髻上的装饰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白色的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