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暗三,有些踌躇不前,全牍瞧见了门外来回镀步的暗三,悄悄地走了出去,悄声道:“三,你杵在这里干嘛呢?”
暗三见到全牍公公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微臣有件事甚是郁闷,不知该不该告诉皇上。”
全牍附耳问道:“何事?”
“七主子,当初不是在千寿宴上说,要请那苏公子去柳家共商水车之事嘛。”
“是啊,怎么了?”全牍仔细一想,“不会?”
暗三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全牍此刻觉得自己脑袋疼,说吧,又怕自家皇上不高兴。不说吧,等到自家皇上瞧见了,那更不得了了,全牍此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全牍看了几眼站在门外的暗三,手放在了暗三的肩上,“说吧,无事的。”
暗三觉得有事,全牍拍了拍暗三,整个人一溜烟,躲到了暗处。
暗三的嘴角使劲的抽搐,您老的腰不是一直都不好地吗?怎么今日溜的如此快了。暗三缓了一下神,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走进了殿内,跪地道:“参见皇上。”
尚渊垣黑着脸抬眼道:“何事?”
暗三吞了吞口水,同样带着好奇的目光撇向了皇上的修长,白净的手,皇上今日居然没带手套,真是稀奇啊。
其实尚渊垣一般只有在批奏折的时候,不带手套,因为那样拿笔很不好拿,批出来的字不好看,所以尚渊垣每日至少要换二三支笔,这也让乐府的制笔工匠每日都在怀疑人生,自己做的笔质量真的这么差吗?每天都在担心脖子上的脑袋那天会不会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暗三晃了晃脑袋,差点忘了,“皇上,微臣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你觉得该讲就讲,不该讲就不要在这废话。”尚渊垣此刻处于爆发的边缘,暗三好死不死地正好在边缘疯狂试探。
暗三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终于知道刚刚全牍公公溜的那么快是怎么回事了,暗角处的全牍朝他竖起大拇指,加油。
暗三用自己幽怨的目光督了一眼全牍,全牍撇过头,表示自己啥都没有看到。暗三整理好慌乱的情绪,顶着审视的目光道:“苏将军的儿子,苏礼公子去寻了七主子。”
尚渊垣悠悠地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暗三,你说什么,朕有点耳背,麻烦你再说一遍?”暗三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暗三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颤,磕磕巴巴道:“苏,苏公子递了贴子,去了,去了柳相府。”尚渊垣猛地拍向了桌上,全牍远眺了一眼,心里暗道:“完了,这紫檀木的御案呀。又得换了。”
果不其然,看似坚硬的御案慢慢地从边缘开始裂开,不到一刻,那个紫檀木直接成了两半。案上的奏折散落了一地。宫人们纷纷跪地求饶,“皇上息怒。”
暗三直接伏地道:“爷,爷,您,您不要那么生气。七主子只是寻苏公子一同商量改造之法而已,并无它事。”
尚渊垣撑着额头,眉头一皱,眼露寒光。
暗三心里叹道:“我还能活过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