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没有走到出租屋的门前,钟友诚就特别地等候了好久一样,开了门,笑脸相迎:“小雪,我已经等了你好久,你总算是回来了。”
“嗯。”黎小雪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又禁不住,把钟友诚仔细地看了几眼。
——钟友诚这样的笑,对她,实在是久违了。
——钟友诚这样的笑,她还可以再看得到,几乎,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快!快来!”钟友诚让黎小雪看得有了一些的战战兢兢,只为了掩饰住自己的紧张一样,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让着。
黎小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才到了钟友诚的跟前,依然沤在钟友诚肌肤和血液里的酒气,就老老实实地,飘到了黎小雪的鼻子里。
黎小雪一怔,之后,脱口而出:“怎么,你喝了酒了吗?”
“是。在外面喝了一些。”钟友诚承认得干脆,还有一些的自得,“只是,这一顿酒,实在也没有白喝了。正是这酒,才让我反躬自省,让我懂得了那么些的道理。”
——钟友诚所以懂得了一些的“道理”,得益于这一顿酒,更得益于同桌共饮的人。不是这一个人,钟友诚的酒怎么不会白喝?
“你一个人?”黎小雪问得有些敏感。
“可不就我一个人?”钟友诚笑着回答。
黎小雪对钟友诚的说辞,也还算满意,又点了点头,在钟友诚的陪同下进了门。
钟友诚用着少有的谦和,一面扶着黎小雪的胳膊往桌边走着,一面还说:“小雪,你看看我都给你准备了什么?”
黎小雪看到的,是一桌丰盛的晚餐。
这晚餐,显然是给她特别备下的,样样都合着她的口味。
只是,看着这一桌的东西,她心里面有了些许的感动之后,忽然,又觉得太过奢侈了。
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样的丰盛晚餐,实在显得不合时宜。
“都是你弄的吗?”黎小雪不经意地问着。
“当然。”钟友诚想也没想,就这样回答着,可事实却是,更大的一部分都出自于悦悦之手。
“真的?”黎小雪难以置信。
钟友诚不好意思地一笑:“有几样是在外面做好了拿回来的。”
“你弄这么些的菜干什么呢?”黎小雪再这么问着的时候,也是在不经意之间,带出了几分的不快。
钟友诚以为黎小雪会为他精心准备下的晚餐欣喜不已,和他道一些的感激,不料,却是这样的一种态度,心里面就有些不爽。
不是悦悦千叮咛万嘱咐地,钟友诚肯定又要发作了,而为了达到自己弄清楚真相的目的,还是笑了笑,说:“也并没有什么,一来,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了,二来,也权当赔罪了吧,我这个人有时候是容易冲动一些的。”
毕竟也是一番好意,毕竟也算不上太过浪费,黎小雪自然也不好再多说别的,摇了摇头,说:“瞧你说的。你我之间,又有什么赔不赔罪的呢?”
“哼!看我抓了你切实的证据,再来看究竟是谁给谁赔什么样的罪吧。”钟友诚心里面说着,又笑着扶黎小雪坐了下来。
黎小雪一天也都没有吃什么,看着自己平时爱吃的菜肴,倒觉得腻腻的,晕晕的,没什么食欲。
“怎么,”钟友诚把身子弯了一些,一面拿眼睛盯着黎小雪的脸色,一面贴着黎小雪的耳朵,低声地问,“是在外面吃过了吗?”
“没,没有。”黎小雪赶忙地回答。
钟友诚把黎小雪有点儿发烫的,还浮肿的脸盯得更紧:“那,是不喜欢吗?这些可都是你平常最爱吃的,我掂量了好久,才掂量出来的。”
黎小雪抬手把自己的脸摸了摸,借题发挥,歉意着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钟友诚又敏感地问。
黎小雪确实也有些不舒服,而且,尤其今天,周身都觉得不舒服,可她也知道,她是不应该再把这样的不舒服全摆在酒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