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见来电的是韩海涛，还是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少说有五秒的工夫，谁也没有开口。

“没睡呢？”到底，还是韩海涛先问到。

“没呢。”黎小雪简单地回答。

“嗯……”韩海涛又顿了顿，才说，“出去的事儿，你好像还没有完全地答应啊。”

“不是说可以了吗？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得下假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去办好了。”

“行。”

“还有，我又想了想，还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吧。”

“你看着来吧。”

“嗯……”韩海涛又顿了顿，“就这样吧。你早些睡。”

“行。你也早些睡。”

“那，明天见。”

“白。”

挂断了电话，韩海涛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驱车回家了，黎小雪这面，不知道怎么，又仿佛压了一块儿石头在自己的心上。

时间已近午夜。

黎小雪哪里还有什么困意，双手握着手机，和衣躺在床、上，总是觉得，用不了多久，手机还会响起。

手机却始终安静着，先于黎小雪，睡着了一般。

“他现在在做着什么呢？”黎小雪躺了半天，不禁又这样想到，而这样想着，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就立时意识到，所想的他，不是韩海涛，而是钟友诚。

“他在作画吧。”黎小雪任由着自己的思绪，接着又往下想的时候，眼前真就呈现出瘦骨嶙峋的钟友诚手持画笔，在墨绿色的画板前专注地创作着的情景。

“他不会生我的气吧？我到底是骗了他。”黎小雪又这样想着，眼前，又是歇斯底里的，发着狂的钟友诚了。

“他……，嗨！”黎小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儿，心中忽然就翻江倒海地一阵难受之后，泪如泉涌，哭于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