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碧血丹心 十七章:刘玄德坐领益州 彭永年恶林遇险(2 / 2)

星火燎城 晋远生 1854 字 2020-03-18

松道:“不如永年所言。孝直如今官封蜀郡太守之职,位犹在张子布等人之上,可见其在主公心中份量。”羕大笑道:“兄不知也。孝直官职虽高,却难顺心。”然后便来透析法正心中郁闷,一番言辞,滔滔不绝,好不自得。

又激张松道:“可怜孝直待兄如手足,兄却不能与他分忧。”说完摇头叹息不止。张松玲珑之人,怎不知彭羕意思。但他德行也是不堪,旧在刘璋麾下时,就常常自负其才,暗地讥讽毁骂同僚。与川中文武也是多为不和。今日吃了彭羕一激,便暗生公报私仇之心。

次日,便提郡内官吏暗至驿馆,勒令指称费祎害民。

不料郡内官吏见费祎政简刑清,惠兵爱民,不忍冤枉他。就来府中明告,走到门口碰见费诗,便将张松唆使之事尽数细说。费诗本是武将出身,后因战阵受创,方才弃武习文,为人向来刚直不阿。闻听后登时发怒,不顾众吏苦劝,径入馆驿,直奔后堂,见张松正坐厅上,指骂道:“张永年,卑鄙小人!欲来陷害我兄长,某费诗不惧你也!”

张松未及开言,早被费诗揪住头发,摁在堂内暴打。馆内老军听得喧闹,就来查看,慌忙报于费祎,祎大惊,急引众人来,喝令费诗住手,救起张松。松大怒道:“好你个费文伟,竟敢命人无端殴打大臣。是要谋反么?我定告诉主公,不与你干休。”夺门而去。彭羕在屋内闻说,唯恐被费祎知晓,牵连自己,便不辞溜走。

这厢刘备正在府中与孔明议事,忽有巴中快报。

玄德唤入,问何事?使者详言陈诉。玄德惊怒交加,道:“前日文伟与孝直争执,亏吾悉心劝解。今日又与永年生出这等祸事,如不严加惩戒,如何约束群臣。”

孔明道:“益州初定,川中人心未附。不可斥之太过。况且我观文伟为人谦和,宽济而博爱,到任巴中数月,百姓尽皆称赞,可谓德才兼备。怎会犯此等过失,莫非其中有何端倪?”乃令人严查暗缉。

不数日,人回报说:“探得张大人事发前夜曾与彭永年在一处饮酒。彭大人醉后胡言,搬弄口舌,挑拨两家是非。”玄德怒道:“滥行酒徒,身为大臣,妄言挑拨是非,该当何罪!”就欲下令将他拘捕问罪。

孔明道:“彭永年本性放浪,心大志广,常常酒后口无遮拦。似此等人长留身边,必为祸害。可主公若听一面之词而将他下狱兴罪,唯恐他人不服。”玄德道:“那该如何处置?”

孔明道:“主公可先厚礼抚恤张永年,以安其心。然后问费诗之罪,将他革职。再治费祎管教不严之罪,官降三级,罚俸一年。至于彭永年,可直接一纸调令,将他打发到偏远小邑,日后若敢妄为,再施重典。”玄德从之,遣孙乾赍重礼抚于张松。

再令廷尉按孔明所言彻办费祎、费诗。然后拟令命彭羕担任祡阳县令,引三十军士随行,即日赴任。

祡阳乃建宁郡下辖小县,为汉蛮杂交之地,土贫人稀,叛乱丛生。彭羕接到调令后,拍案大骂道:“兀那刘备老革,甚是荒唐至极!如今方得益州,就欲诛杀功臣,竟把这等地方与吾。真乃假仁假义之辈也!”

骂了片刻,突然手舞足蹈,大笑道:“也好,也好。荆棘之地,才易御龙升翔。看我来日大展身手,威震南中。”于是收拾行礼,催促起程。

随行小军里有个叫赵谷的,他见彭羕口出狂言,乃密见刘备,将彭羕之言尽告,备勃然大怒:“狂徒敢耳!尚不知死也!”就密谓赵谷,叫他如此如此,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赏。赵谷领命,遂与彭羕南进。越往南走,路越难行,尽是偏僻小道,杂草荆棘遮路,蛇虫猛兽当道。彭羕脾性跋扈,受此磨难,少不得破口大骂。

行了半月有余,将近建宁郡内,投到一座恶林里来;比及晌午,日头毒辣,彭羕饥渴难当,喝令打火取水。赵谷道:“大人休辞劳苦,再赶一阵便是,勿要误了任期。”彭羕怒道:“误你奶奶的任期。快去生火造饭,少来烦躁老爷。”赵谷唯诺退下。

彭羕就寻个树荫小憩。赵谷看见,心下道:“合该此贼死也!”抽刀就来杀彭羕,羕惊觉,大怒道:“汝敢耳!我乃主公钦点祡阳县令,汝敢擅杀我,岂非犯上作乱!”

赵谷见事泄,大笑道:“我有主公密令。”乃从怀里拿出刘备手书,大喝道:“彭羕口出狂言,图谋造反。主公令我等半路击杀,以正法度。”以书予众军看。众军看确有刘备大印,当下个个绰刀在手。

彭羕大怒道:“刘备老革!我死也当追索汝魂。”骂完,猛然翻身而起,夺路奔逃。无奈山道乱树杂生,自家又是文人,跑了几步,被一树桩叉绊倒,摔的七荤八素,再也爬不起来。

赵谷操刀追上,怪笑道:“彭大人勿要怪我,我也是上命差遣,身不由己。你将来化为厉鬼,莫来寻我晦气。”说完,抡刀照着彭羕脑门劈下。正是:万里黄泉无酒肉,三魂今日落谁家?未知彭羕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