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谨面色凝重,道:“吾为朝廷重臣,恭谨奉法,宽厚待士。身无过错,他岂能无妄动我?”诞道:“人心者,最是险恶至极!往昔二兄孔明独揽军政大权,授拜丞相,在官场之上,得罪川中士族非在少数;尔等犹是心怀忌惮,不敢造次;今二兄毙亡,自古朝廷势如深渊,更是暗箭难防。大兄生性诚恳,岂知他人手段?兄若犹然持忠厚之本,怀宽仁之心,难免会负薪救火,蔓延自身。愚弟一番肺腑之言,望大兄思纳。”
诸葛瑾面色悚然,思度半晌,道:“多谢贤弟提点。只是贤弟不宜多待南郑,即时北归。”二人又详聊了许久,天色明朗,诞乃引二人北归。诸葛瑾命次子诸葛融引军五百沿路护送北上。
再说那日东方凤怡回府之后,惊骇恼怒,又见那道人手段非常,心中踹踹不安,一夜无眠。
次日天早,正坐于庭院之内赏雪,忽闻一声大笑,那葛玄道人从树丛里钻出;东方凤怡又惊又怒,呵斥道:“你这道人究是受了谁的指示?要来纠缠我。”彦绍闻有动静拔剑大步奔至,喝道:“你这妖道当真不惧死乎!”
就要拔剑来砍,只见那葛玄稽首道:“小将军且慢!请容老道一言!”东方凤怡也拦住道:“逸君勿躁,且听他有何说词!”
葛玄道:“贫道十三岁出家,师从左慈仙长修行于今已有六十余年,生死早已看淡。不敢吹嘘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卜测吉凶,揣祸测福还是拈手而
来。日前观娘子英容,卜了一卦,知晓娘子实有皇后之运也!”
东方凤怡听了,心里又惊又喜,自思道:“我相貌出众,又兼家世显赫,将来定会嫁的如意郎君;便是身旁这英俊潇洒,武艺过人的彦绍对自己情深义重,也看他不上,只把他当着哥哥一般对待。将来非达官显贵,公候将相不嫁,哪里敢想过当皇后,母仪天下。”
当下忍不住心头颤颤,却不动声色的道:“道长何出此言?”葛玄道:“娘子凤目凰颜,合应皇后之相。”彦绍冷冷道:“相人之术,凭口捏造,有何证据?”
葛玄笑道:“凭据老道却是没有。如若难信时,不日就当应验。”说罢,朝二人躬身施了一礼道:“贫道先行告辞,他日再来拜候。”言讫,纵身跳出墙外,无影无踪。
正此时,丫鬟跑来说府上来了位贵客,老爷要小姐前去见客。东方凤怡应了,自回厢房收拾打扮去了。造访东方府中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蜀主身旁中常侍黄皓,皓乃成都人氏,自幼净身入宫,侍奉为太子的刘禅;后刘备死,刘禅即帝位,封黄皓为黄门丞,黄皓便阿谀献媚,处心往上爬,直至中常侍。孔明在时,每每正颜厉色地匡谏刘禅,又多次责备黄皓;黄皓十分惧怕孔明,因此谦恭奉谨,只在刘禅身旁伺候左右。
却说黄皓拜访东方府,东方奎亲自出门迎迓,接入后堂,预备嘉肴美酒,请了几个乡绅配同,邀皓延于上坐。皓道:“陛下近日即回成都,得念东方员外多年为国家捐粮捐饷,实是川人之表率,特遣老奴前来问候。”
东方奎堆笑道:“能为国家出力,实为草民之幸也!”说罢,命仆人献上礼物,指之道:“此东海夜明珠也,价值连城,还望大人笑纳。”皓大喜,拿起夜明珠赏玩,爱不释手,就要躬身相谢,东方奎道:“大人乃当今圣上驾下红人,草民一介布衣,怎敢领大人之礼耶!”就殷勤敬酒,满口称颂。皓大笑畅饮。
酒至半酣,皓道:“某闻员外收养一义女,年方二八,生的天姿卓卓,色伎俱佳。何不唤来一观。”东方奎吩咐左右道:“速唤凤怡孩儿来。”少顷,二个丫鬟引东方凤怡艳妆而入。东方奎相互介绍彼此,东方凤怡殷殷施礼道:“小女子见过黄大人。”
黄皓看了,呵呵笑道:“东方员外,你这义女,真如仙子一般呐!”东方奎便叫凤怡敬酒,凤怡举盏袅袅,把酒与皓,皓复饮数杯。有乡绅见黄皓甚是喜爱,便道:“黄大人若有意时,何不将这可人儿收为义女,岂非美事乎?”众人都叫好。
黄皓转看东方奎,问道:“不知员外意下如何?”东方奎有心要巴结他,当下道:“能得大人赏识,是小女的福分。”转眼看东方凤怡沉默不语,斥道:“黄大人肯收你为义嗣,这是你上辈修来的气运,还不快快上前拜谢。”
凤怡面带强颜欢喜,对黄皓行了叩拜大礼,口喊义父。黄皓大喜道:“我自幼净身入宫侍奉圣上,不料能在不惑之年,喜得此佳儿,足慰平生!”于是放怀畅饮,喝的酩酊大醉,方自回府。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