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本能的对黑暗产生恐惧和抵触,像是黑暗中衍生出那些吃人的妖魔一般。
可是呢?
事实恰恰相反,黑暗能带给人的保护,远远大过其危害。
安歌深知这点。
在这种谁都看不见谁的情况下,自己在飞天魔面前,就如同一只老鼠,面对飞天魔,她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
能抓过自己,拖行几百步远,还能在狭窄的密道内飞行,这一切在安歌的眼里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前面的安歌么?”
一个声音从通道的另一边传来,感知中,两缕熟悉的气息在慢慢向安歌靠近。
是山君!
是他没错了!
安歌想起在自己被抓走的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
山君的手用力的向自己这边伸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有了慌乱。
“山君!是我!”
安歌收起鲸蛟,快步向山君跑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经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黑暗中受到的那些委屈同时爆发。
山君手足无措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安歌,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
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还是先将她摘下来。
山君左右为难。
好在安歌的情绪失控只持续了片刻。
收拾好心情,安歌抹了把脸,抽着鼻子说道:“对不起,刚才有点太失态了。”
山君扶了下剑鞘,轻声道:“找到你就好。”
等到安歌的情绪平复后,山君问道:“那个飞天魔呢?”
安歌摇了摇头:“我慌乱间从后面褪下刀鞘,这才给了他一刀,可是匆忙间,未能用上几分气力,我也是打伤了他,接着他便不见了。”
在为她简单的包扎好伤口后,两人结伴继续寻找飞天魔和龙珠的踪迹。
山君在前,几缕墨色剑气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暗中。
这些剑气在山君一定范围内流动,黑暗的密道内,剑气就是他的耳目。
走了一段路后,山君说道:“这里的密道像是刻意修建成这样的,刚才不平坦的路一直向下,可这会儿的路又宽敞起来,脚下的路也平坦了许多。我觉得,咱们好像已经和飞天老魔走岔开了,走了这么久,他怕是循着盒子里的气息找到龙珠了。”
安歌双手持刀,跟在山君身后。
正如山君所说,这里的路和刚才的截然不同。
本来狭窄的通道,变的宽敞了许多空气也更加浑浊。
索性她可以拔出鲸蛟来,不用担心刀身过长的问题。
“我怎么觉得,越走越阴冷了?空气也有些腐臭的味儿。”
这么一说,山君抽了抽鼻子,确实有一些尸体腐烂的味道,而且随着两人的逐渐前行,这个味道在慢慢变重。
目不能视,所以听觉和嗅觉被无限放大。
这也是因为山君一心在剑气感知上,才忽略了这一点。
在这时,安歌伸手拽住了山君的衣角。
她看到了光。
没错!确实是光!
在他们身后!
一粒光亮缓缓向二人而来,山君下意识将安歌挡在身后,丹青剑出鞘,水墨剑气在周围生生灭灭,不断逸散又凝聚。
只见一消瘦男子,一手扶着墙,一手颤巍巍的举着一火把向两人走来。
男人似乎也感知到前方有人,手中翻出一把匕首,挡在身前。
“前面是安姑娘么?”
男人咳了几声,靠在墙上向前面喊去。
安歌一听是找自己的,连忙回应道:“我是安歌!你是谁!”
男人听到回应,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靠在墙上,大喊道:“我是陈栋,我们掌柜的要我来救你!”
来人正是陈栋。
说巧不巧,在他一头扎进洞内后,他的身后便迅速坍塌,可他身形迅速,在这种狭窄的密道里几乎如履平地。
可坑道内实在错综复杂,山君御剑又太快,他走了一段时间,也没能看到山君或是安歌。
密道内气流久不流通,他又没山君那两下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摸出火折子,在一段平坦的甬道旁摘下一支火把,索性点燃,他就这么沿着一条路走到底。
这条路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火光的照耀下,这些宽敞的通道两侧,居然显露出彩绘的图案。
他趴在墙上,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这才有了些发现。
这里的彩绘,好像是在讲一个死人重生,然后飞升的故事。
就在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壁画上时,又恰好碰到了被安歌逼退的飞天魔,陈栋与其交手几十招后,还是被飞天魔所伤。
幸好飞天老魔寻珠心切,这才让他跑掉。
解释完自己受伤的原因后,陈栋继续说道:“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密道,我看了那些壁画,这就是一处古墓!”
飞天的仙女,宽额拿仙桃的仙人,死而复生的仙人,展翅飞翔的仙鹤,还有无数的盘龙。
陈栋说道:“这里就是一处古墓,刚才我们走下来的那段路,应该是有人挖出来的盗洞。虽然脚下铺置的有些凌乱,可两边的石料我仔细摸过,不是三年五载就能打磨成的。现在这段应该就是古墓的甬道里,这个古墓的结构不算复杂,只是那些刻意铺就的岔路,绕的人不耐烦。要是用心走上一走,就能发现这条路正确的去向了。”
接着他举起火把对着墙上照着。
火光的照耀下,安歌和山君看向墙壁上那些彩绘的壁画。
确实如陈栋所说,都是些仙女,仙鹤这类的图画。
可细看下,这些重复的壁画最下面,都有一副被涂成红色的棺椁,和一条先上伸出的手臂。
可能正如陈栋所想的那样,东都城下,就藏着这么一个庞大的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