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卖包子的汉子心想,我这不过随口一说,怎么真有纨绔找来,真是祸从口出。
赶紧把儿子拉回来,自己挡在他身前。
看来人这穿着,就不是自己这种市井小民能应付的了的。
不过也奇了怪了,自从这王爷就藩来到这,也没有过富家弟子出门强抢民女这类的事啊,这人多半是外地来的,不明白这座城的规矩。
齐承夹起一个包子,沾了下碟子里的陈醋,吹了吹后咬了一口,别的不说,这店家的包子还真的好吃。
瞥了眼身边的安歌,老人眯眼笑了起来,这瞎了眼的年轻人,一会有他受的。
安歌皱着眉站起身,本来一路上听老王爷讲那些,自己想明白了点什么,就这不知道哪来的苍蝇,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安歌反手抓住那把折扇,用力一拉。
身体再凭着巧劲儿的向后一靠,接着一个背摔将穿着贵气的纨绔扔了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对付这种只知道欺男霸女,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她能回复的只有拳头。
己昨晚的失利差点害死自己,这火气还没消呢。
看向那个报信带头来找自己的马夫,安歌冷冷的看向他,道:“你我可有什么仇怨?以至于此?”
年轻马夫瞬间两腿打颤,己跟着少爷来这东都城就是与买家送一次货,清点无误后住两天回去了。正巧他拉最后一批货时在街上看到了陪同齐承的安歌,这要是在韩王地界,抢了也就抢了,反正有头有脸的就那么几户,谁知道这刚入城就碰到个硬茬子。
周围的众人也被这一摔吓到了,自己主子还在地上撅着哼唧,也不去扶一把。
第一次代父亲压货来东都的孙公子从地上爬起来,见周围下人都没理自己,尖声叫道:“你们这些废物!饭桶!诶呦,还不给我把她抓过来!快去!”
周围鹰犬一听自家少爷如此吩咐,心一横,互相看看,就算知道自己这边打不过,可自己人这么多,还怕打不过她一个小娘们!
安歌见冲上来的十余人,活动着手腕,向一边的齐承嘱咐道:“您放心吃包子,我去去就回。”
齐承嘴里还大口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快去快去,包子凉了就不香了。”
安歌挡住面前攻来的一拳,右手拉住手腕,猛一发力拉向自己,接着左手肘向前一顶,将来人撞飞出去。
再掌拍在一人胸口,瞬间化掌为拳,打在同一地方,那人突然脸色一凝,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后面来人拿着一根板凳向安歌砸过来,也没见安歌如何出招,那条板凳就砸在那人脸上,两行鼻血就淌了出来。
打群架嘛,最重要就是个气势,眼看着谁冲过去谁就躺下,后面的鹰犬心里也充满了畏惧。这个看起来温婉可人的漂亮女人,打起人来居然毫不含糊。
一边卖包子的汉子本来抄起板凳想去帮帮忙,可安歌的太强了。丝毫用不上自己,这还是刚才那个坐在老人身边乖巧的少女么?自己还是眼拙了。
安歌打翻那些下人的同时,齐承吃了三个包子。
齐承甚至都没在看一边的打斗,就叫回安歌:“快回来吃包子吧,这包子味道不错,你快尝尝。”
再冲着还拿着板凳的汉子喊道:“店里煮了羊肉粉丝汤了吧,我都闻到味了,快给我俩来上两碗,我馋这一口馋了十多年了。”
汉子放下板凳,木讷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屋里去舀汤,这两个人可得多加点羊肉。躲在屋里的老婆小声嘱咐道:“你快多捞些肉去,多烫些粉丝,换个大碗盛出来。”
齐承站起身,依旧是双手笼袖,踢开几个挡在地上哼唧的奴仆下人,齐承站在那个缩在最后孙公子身前。
老人高大的身材抵挡住了纨绔身前的阳光,阴影中的富家纨绔不自觉地脖子一凉,像是有什么寒气顺着衣领灌进来。
齐承拍了拍孙公子吓得发白的脸,道:“年轻人,哪里来啊?”
“豫,豫州。”
“哦,韩王属地来的啊。”齐承似乎恍大悟。
那纨绔好像听出来一些什么,急忙说道:“今天之事算我有眼无珠,我家产业也是韩王给的,我也算韩王的人!大家不如大事化小,我把这个报信下人抵给你,大家做人留一线。”
躺在一边装死的马夫,心里像被木犁耕过一样,有苦不说,只管装死。
齐承听完,一声冷笑,接着他一脚踹翻富家纨绔,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碾着。
“你怎么敢的啊,在我这提韩王?你问他敢不敢站在我面前提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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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最后的那场攻城战,先帝本来是已经与身为守城大将的郭忌定好的,先帝说他办成此事有封王之功,他也同意了先帝,只说大军来时佯装反抗,然后大开城门放他们进城,自己也好落的一个尽忠职守的名声。
可是没想到,那一仗足足打了两天,太安城坚固,守城器械充足,加上当时全城军民一心,陈军久攻不下。攻城的云梯就算把三副接在一起,也爬不上太安城的高墙。云楼也被守城的军队用火油烧的干净,投石车的攻势也抛不进那座天下第一大城。战事焦灼之时,齐承的儿子私自组建一支攻城队亲率攻城,充当一名步卒顶在最前面,最后在混战中被流箭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