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身后牢笼里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在走过几片这样的牢房时,安歌见到了一个被铁链挂在半空的人,须发长到盖在脸上,身上囚衣破碎不堪,甚至有老鼠沿着铁链爬动。
还没等安歌提问,齐桓便说道:“这就是当年谋划欢姐姐的那人,是当年越王身边的走狗。”
听到齐桓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来,无声的笑了起来。在看到安歌后,便大笑道:“这个比那个丫鬟好看多了!哈哈哈哈!等我出去的,小姑娘,一定要洗的白白净净的!哈哈哈哈!”
齐桓声音冷漠道:“你以为你家主子还会救你出来?你就在这等死吧。”
青衫儒生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安歌怒火中烧,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你没机会的,你可以不死,但一定生不如死。”
三人继续向前走,安歌松开握紧的拳头,道:“他是谁?”
“越王的舅舅,曾在太安宫内持金吾的副将。去年换下来跟着越王来我这,被我设计扣下,关在这。本来我想直接杀了,是欢姐姐说,留下他能让自己记清耻辱。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功力难进一步,就在那间牢房外静坐,听着那人的污言秽语,来激励自己的凶性和杀心。”
青衫儒生笑了笑,:“都说女子记仇,这失身之仇,如何不记?于统领以其练杀心,等有一天真的放下,怕是要一步入清净了。”
安歌点点头,如果是自己面对那样一个人,怕是一刀就砍死了,哪还想着什么修心的事。
一行人在一间牢房外停下,青衫儒生将灯笼挂在墙上,取出蜡烛点燃周围火把。牢房内这才亮了起来。
安歌看见那个趴在地上,浑身血痕的囚犯时,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就是昨天袭杀齐承的那个马夫!现在自己左手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
齐桓向青衫儒生道:“曹先生打开牢门吧。”
“王爷多加小心。”
说完打开了那间牢门。
齐桓蹲下,抓起那个年轻马夫的头发,拎了起来。
“他昨天说了什么?”
被齐桓称为曹先生的青衫儒生道:“嘴巴紧的很,也没翻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皇叔怎么说?”
“老王爷怀疑是大周余孽,潜入东都城。”
齐桓起身,一脚将刺客踢开,又从一边提来一桶水浇在他脸上。
还在昏迷的刺客立即醒了过来。
“我说,别等了,这里他们找不到了,没人会来救你的。真的,你不如好好与我说说,然后我让你快点死,是吧?你这现在每天被严刑拷打,滋味多不好。我就一刀,喏,就昨天你伤的那个姑娘,国色天香吧,死在她手里,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牢房外安歌一阵头大,齐桓有时候真的,不着调。
曹先生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跟随赵王下到地下的姑娘,可惜他看书伤了眼睛,不过瞅着身段也是个世间绝色。
刺客张开嘴巴,看口型,还是在骂齐桓。
“嘿!”
齐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那个女人叫冯清清,是吧?”
听到这个名字,刺客突然暴起,对着齐桓嘶吼道:“你要敢动她一下!我要你死!”
曹先生闪身,一脚踩在刺客身上,刺客本就身受重伤,这一脚力道不轻,那些伤口突然迸开,刺客呼痛一声,又躺回地上,大口喘息。
“你真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来这干什么,送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
齐桓拉着刺客的衣领,:“是吧,林向晚。”
“我当然不用你说什么,因为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正所谓伏线千里,抓住了你,害怕别人不来上钩么?”
林向晚看着这个眼含笑意的年轻藩王,在他眼里,那个笑容简直与恶魔无异。他居然知道自己的一切!
“做什么事都会有线头在,交际越多,联系越多,线头就越多。你有一把线在我手里,我随便拨出来一根,都能找到你,而你除了知道我是王爷,还有么?”
安歌看着牢房中的齐桓,竟然也有了一丝丝寒意。
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么?
一个王爷,本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