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
杨显也学着齐桓刚才的动作活动着筋骨,自从他自封被押解到东都后,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规模的刺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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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安歌背起浑身赤裸围满绷带的于欢,对齐桓不悦道:“女孩子还是我来背吧,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避嫌一点好。”
说着又抓起一边齐桓的大氅披在身后,罩住于欢的身躯,向门外走去。
看见门外的两人,安歌一愣,山君的眼神中明显有些失望,而另一个神态放松的白衣男人应该就是杨显了。
“国公爷安好,小女子现在有些不便,就不给您行礼了。”
杨显摆手示意无妨,又拍了拍山君的肩膀,说道:“小子,下次再聊吧。快护送他们回去,你也好好养伤,说话的机会以后多的是。”
一行四人走出杨显的院子,街道上还残留着昨夜厮杀后留下的血腥气,四周的院墙上满是干涸后的血迹,远处那几间倒塌的民居也说明着昨夜战斗的激烈。
事实上,这已经是袁封召集人手清理过的结果了,那些尸体已经交由人肉坊处理,该发抚恤金的发抚恤金,该做肥料的做肥料,一点不浪费。
山君腰间别着那把云纹黑剑,右手拿着安歌的鲸蛟。本来齐桓想在安歌面前逞一下能,可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他傻了,这把刀太重了,就算他能拿起来,也挥舞不动。一想到昨夜安歌拿着这把重刀挥砍,不免得悄悄咽下一口吐沫。
山君其实也好奇为什么安歌可以使用自如,不过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嘛,他也不再多问。
安歌走在中间,背着还未醒过来的于欢,齐桓和山君一人一边,离得不算远。
安歌在就要迈入王府的时候,突然站定,回头看向从民居上升起的太阳,山君和齐桓也停步,三人都不说话,昨晚对于三人可谓是九死一生。如果山君没能撑到安歌到来,如果没有袁校尉意料之外的救场,如果齐桓没有下血本用死士隐卫堆死那几个龙守。他们三人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看太阳徐徐东升了。
安歌先是看了眼面容冷峻的山君,脸上的“生人勿近”好像没了,再看了眼笑意温柔的齐桓,长舒一口气,还好他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样子,随后转身迈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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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齐承正在偏房的院子里缓缓打拳,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也就是从七岁启蒙之后,他打了五十三年的拳,除去一些特殊情况,他一天不落。
灰衣老人从门外走进来,对齐承道:“赵王已经解决完了,人肉坊和春华楼派去的隐卫死士共计四十一人,死了四十个,只有首领于欢还活着。陛下的一组龙守一个也没回去。让我没想到的是,陛下还派了一名黑骑,这可是个硬茬子,差点强杀了安姑娘。”
齐承停下拳架,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与我仔细说说。”
随即转身走回房内,与张之逸笑道:“这赵王府的下人这么晚还不送吃食过来,怕是要饿死本王!”
灰衣老者一脸苦笑的跟在齐承身后,这位认识了三十几年的老朋友,还真是与三十年前一样,一点没变。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将昨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厮杀复盘给齐承后,张之逸感叹道:“一个妄想以力证道,走回武夫老路的疯子,就算让他入了五城境界,也就在第一城停下了,没了心意所向,第二城就会是他的终点。那个山君真的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用山水之势,以儒家弟子身份暂时借来的浩然境用出的那一招,杀力已经不在真正的浩然境之下了,除了条件苛刻,且对自己身体气力透支严重外,没有别的缺点,只是那条水墨大龙,有点意思啊。”
齐承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问道:“什么有意思?昨晚我这里可什么也没看到,王府墙高,可给我挡的严严实实的。”
张之逸笑言道:“也就是一些徒有其表的招式,王爷不必上心。”
虽是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那一条水墨巨龙他着实眼熟,毕竟这些冥冥之中带着虚无缥缈国家气运的生物,可不是一般人能领悟并使用的。找个机会应该好好会会他。
前天齐桓其实有来找过他,说起过这个出身学宫的山君,当时他也只觉得,内气运转通畅,心神内敛,虽然不比自己,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
看来是自己确实眼拙了。
院门外有一队侍女候在门外,为首的女官高声道:“请楚王用早膳。”
齐承突然嘿的笑出声,对老朋友道:“老张啊,还不快开门,我这可都饿坏了。”
依旧是一身灰衣的张之逸同样笑着回道:“王爷别急,我这就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