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摆手,取出腰侧装有梅枝印记的竹哨的荷包放在桌上,又环顾屋内,触到‘双欢’时顿住,起身抚了抚还是没有动它,视线偏移,似乎没有其余与他有关的物件了,便复坐回原位。
隔着荷包摩挲着竹哨,沉凝片刻,毅然推至清娘面前道:“把这个交给他,让他离开。”
清娘怔了怔,有些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下了决定,迟疑的问:“离开是……离开竹苑吗?”
余竹颔首:“如果不顺,可行强制手段。”
清娘拿着荷包出去,关上门后,韩笋就望了过来,眸子里洋溢着紧张。
微叹了口气,清娘把荷包递给他道:“韩侍卫,趁天还未黑,早些去平西将军府吧。”
韩笋面白了几分,迟迟不接那个熟悉的荷包,尽管心中早有些许预料,可真正来临之时他还是难以置信,主子怎么会舍弃他?这么轻易?
“韩侍卫,拿着吧。”清娘想执起他的手,不曾想被他躲开,劝道:“韩公子,大好的前程你已唾手可得,何必再当个小小的侍卫。”
韩笋沉声道:“我要见主子。”
“余姑娘不打算见你。”举了半天,清娘直接把荷包往他怀中塞,韩笋后退一步,荷包掉在了地上,清娘也不捡,故意歪曲事实,不客气的道:“你平日最听余姑娘的话,如今连她给的东西都不肯接,想必是心大了,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韩笋僵了僵,凝视地上的荷包片刻,径直往厢房门口而去。
清娘拇指与食指成圈入口吹了声口哨,数位侍卫匆匆赶来,她指着韩笋道:“把他赶出府。”
“主子,阿笋想要见您。”韩笋一边应付着那些侍卫,一边朝厢房内大喊。
房内。
余竹不打算回应,可手中有趣的话本却再也看不进去。
房外,韩笋打退所有侍卫,大力拍着门道:“主子,您见见阿笋吧……”
里面并无动静,清娘唤来了更多侍卫,双拳难敌四手,再者韩笋心思本就不专注,眼见着就要被困住,他不由直接推开了门,闯入厢房,那些侍卫们纷纷停在门口,不敢不经允许进入房中。
见余竹没有制止,清娘挥退了侍卫,候在门外不远处。
韩笋压下了几欲喷涌而出的质问,关上门来到余竹面前,单膝跪地哀切的问:“主子,您要赶阿笋走吗?”
余竹心颤了颤,仍是冷淡的道:“你家人找上门来,自没有留你的道理,你我之间的契约也已销毁,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主子,你自由了。”
“主子永远是阿笋的主子,阿笋永远是主子的阿笋。”韩笋执拗的道:“主子,阿笋不需要自由,只愿做主子的阿笋,请主子不要顾及韩家,阿笋会解决这一切,请主子不要……不要放弃阿笋。”
越说到后头,哭腔越浓。
男儿有泪不轻弹,韩笋努力抑制着,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红了。
抓着话本的手早已深深陷入书页中,余竹硬着心肠道:“韩公子,你的家不在竹苑,我也不是你的主子,你若不能好聚好散,那只得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了。”
说完也不去看他反应,朝外道:“清娘。”
清娘立时进来。
“请韩公子离府。”余竹背过身道。
如若不快刀斩乱麻,她怕忍不住心软,再难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