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余竹声音冷淡,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韩笋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逝去,固执的留在原地不肯离开,可对上余竹赶人的目光,还是听令退下,只是心中不明的慌却愈来愈汹涌。
至门口,强烈的心慌令他跨不开出门的那一步,手抖了抖触到腰间的玉佩,他低头猛的握紧它,转瞬迅速把玉佩解了下来,快步走到余竹面前,把其摆到桌上道:“主子,请您看在……看在阿笋的这枚玉佩份上,陪阿笋一次。”
余竹怔了怔,说不出此时的情绪,只面无表情的问他:“你确定要这般?”
韩笋躲开她的视线,目光落在玉佩上:“阿笋确定。”
“好,如你所愿。”余竹轻声道,放下书起了身。
韩笋悲喜交加,侧身让她先行,他收了玉佩系上腰间跟上。
出了房门,没了花香的遮蔽,余竹的呕意强涌了上来,像是被压制的久了一下集体爆发,幸是一直不曾进食,干呕一会后便稍能忍住呕意。
“主子……”韩笋抬手想抚她背,却又不敢真的上手。
余竹放下捂嘴的锦帕,拿出一条新的锦帕擦了擦眼角,而后侧身对他平淡的道:“带我上屋顶。”
韩笋闷声应道:“是。”说着上前揽过余竹的腰,运足内力,飞身上了屋顶。
脸覆在韩笋颈间,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余竹诧异的发现,她心中一直存在的呕意竟消失无踪,宛如用了灵丹妙药,久违的舒畅让她面上的冷意和缓了些。
两人在屋顶站稳后,韩笋松开了手。
即便再舒适,余竹也在第一时间脱离了他的怀抱,在铺着他外衣的地方坐下,仰头赏星。
漫天繁星闪烁,布满整片夜幕。
韩笋也跟着坐下,口张了张,最终一语未发。
说是天明,余竹就当真陪着他到破晓,至星不见影方才下了屋顶,看也不看韩笋径直往厢房走。
进了门,闻着花香,余竹吐了口长气,转身看向跟过来的韩笋道:“你退下吧。”说完也不管他,径直关了门。
韩笋在门口静静站着,心中蓦然生了懊悔,他实在不该去逼迫主子,可不做些什么,实在难安。
另外一边,自得知韩笋就在南平,平西将军府中的人激荡兴奋不已,等不及韩笋找上门去,就派了长子韩珐前往竹苑,一见‘韩笋’真面目。
作为暗司之人,清娘自是认得韩珐,平西将军府一向以皇上为忠,断不会陷入三皇女事件中,可余竹才在南平落脚,他们便找了过来,实在有些奇怪,不过见他们并不在意余竹之事,只顾询问韩笋,倒也遂了他们之意,让人去叫韩笋。
韩笋的到来打破了凝滞的沉默。
他一露面,韩珐立时站了起来,一见其面貌,就对其身份深信不疑,毕竟除了他们韩家人,还有哪家能有这般惊人的容色!顿时欣喜若狂,埋藏心底多年的称呼脱口而出:“阿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