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落,视线逐渐昏暗。
在吴杰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一个被藤蔓严实遮掩的石壁前,他在石壁上按了一下,咔嗒一声,一个窄小仅供一人出入的洞口显露出来,待四人都从窄小的洞口进去后,吴杰就把洞壁某处凸起下按,洞口合拢,透不出一丝光。
再往里走数十步视线便豁然开朗,洞内有个活水水池,不远处堆着柴火,以及一些简要的瓢盆,洞壁上有着凿过的痕迹,明显是一处专门打造用来休整的地方。
洞内吹着细风,油灯摇曳不定。
余竹在韩笋铺好的一层布上坐下,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配剑的剑鞘尖端沾着不少的污泥,她放在内侧,只露出干净的一端。
罗轩在点篝火,吴杰在给云顶兔喂食,韩笋清洗瓢盆,准备煮点热汤给余竹及大家暖暖身子。
脚在隐隐作痛,余竹靠着旁边的石墩闭目养神,睡了过去。
汤在煮着,韩笋给余竹盖上衣服,注意到隐在暗处的剑鞘上不浅的泥,眉蹙起,目光顿时落在她的腿上,经过细看,就发现了异样,右脚不自然,既使在睡梦中也有意识的不去用力。
意识到这点,心中恼恨他不细心,竟到这时候才发现,忙起身找吴杰要了药,在余竹身边蹲下,挡住吴杰两人的视线,轻手挽起她的右裤脚。
脚踝肿大了一圈,红中带着点青,看着就痛。
韩笋心疼不已,连忙抹药,动作依旧轻微,不舍得惊醒她。
药泥性凉,感受到凉意余竹皱了皱眉,但又闻到熟悉的气息,又放心的睡过去。
待余竹醒来,吴杰和罗轩两人已经入睡,独有韩笋在那看着火,守着汤,她看着他侧颜一会,才叫他:“阿笋。”
“夫人。”韩笋从思虑中回神,忙勺了碗汤。
余竹要接过,他却移了手,道:“碗烫,还是为夫喂夫人。”
一勺接着一勺,碗就见了底:“还要吗?”
“不用。”余竹看着韩笋又勺了碗汤,就着那个碗喝,她眸子闪了闪,捏了捏香囊里的竹哨,道:“阿笋,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
韩笋一怔,汤撒到了地上,他忙把碗放下,去看余竹,口微张想问‘为什么’,可见着她冷漠的神色,习惯性的顺从令他终是只应了声‘好’。
“出去之后,双全村的一切就忘了吧。”余竹又道,语气温柔,话意却无情至极。
目光没有焦点的望着远处,心也生悲意,这么一来,以后是真的没有了吧。
韩笋木然的道:“是……主子。”
心宛如落入九层冰窖,从未如此清晰的认知到他的妄想、他的身份,又不自觉的生出一丝庆幸,至少主子还让他在身边待着,没有赶他走,而有这么一段已是皇天后土的恩赐。
两人沉默着,洞内只余火星不时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