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已经有一些时日未翻牌了,照这样下去,只怕裕太后那边不好交代!”自从那日险些叫裕太后给打入地狱,如今许铭在皇帝面前是唯唯诺诺,不敢有半点僭越。
皇帝却看得清楚明白,狗奴才不是被收拾怕了,而是已经倒向了华阳宫,裕太后说的话才是圣旨。
他心里的怒火好似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几乎都要把自己给烧成灰烬。一双眼睛红得吓人,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许铭,疾步走出寝殿,“摆驾凤仪宫!”
许铭一怔,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的神情,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紧跟其后,扯着细嗓子喊,“起驾!”
谢凝香因为翊王的婚事,加上被玄幽王一顿收拾,回宫之后就病倒了。整日不是独自出神,就是昏睡,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人也消瘦了许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夕照端着一碗滋补药汤,疾步走进寝殿,见她独自坐在窗前,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裘衣。急忙放下玉瓷碗,拿了件厚实的披风给她披上,触碰到她冰冷的柔荑,心疼地说道,“娘娘,如今入冬了,天气寒冷,你这样不爱惜身体,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皇后如同雕像一般,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枯瘦如柴的身子也是僵硬的。夕照团着她,眼眶不由地湿了,哑着声音说道,“娘娘,奴婢知道你心里苦。你想哭就哭,想发泄就发泄出来,你这样憋在心里,不言不语,奴婢真得害怕!”
哀莫大于心死,翊王的无情,让谢凝香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念。她就如同一盏油灯,慢慢地熬着,等待油尽灯枯的那一刻,放下所有的执念,让自己归于尘土!
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势,终究抵不过翊王的一片衣角!
夕照见她依旧如同一汪死水般毫无生息,咬了咬牙,说道,“娘娘,难道你就甘心这样去死吗?这辈子,既然不能得偿所愿,那就让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只要有了权势,你想要谁生便生,想要谁死便死。在这南沙国,看谁还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夕照的话如同一根尖锐的银针,狠狠地插在皇后的心口上,让她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眸光稍稍流转,有了汇聚点,看着眼前的丫鬟,嘴角咧开,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缓缓伸出手,示意夕照搀扶她起身。
许是多日昏睡的缘故,谢凝香刚一站起身,脚下突然一阵趔趄,又跌回花梨木椅上。脑海中似有千万只蜜蜂在吵闹,黑点点在眼前四处乱窜,搅得她头晕目眩的!
夕照慌忙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谢凝香奋力推开夕照,冷眼扫了一下她,怒斥,“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命人传膳!”
夕照定了定神,走到木桌边端起玉瓷碗,很快又折了回来,“娘娘,这是宋太医为你调养身体的滋补汤药,你趁热把它喝了!”
“本宫无碍,喝什么药!倒了!”谢凝香冰冷的声音还未落,突然闻见殿外太监的细嗓子在喊,“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夕照咕哝一声,慌忙搀扶起主子,接驾!
“奴婢叩见皇上!”
“臣妾给皇上请安!”谢凝香入宫一年来,头一回这样正经八百的给皇帝行礼。纤弱的身子似杨柳,在风中飘荡,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惹人心疼!
皇后虽不及乔月那便妖艳,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皇帝感觉还能勉强接受,伸手握住柔荑。原本温柔的眉眼突然一寒,怒视着候在一旁的夕照,厉声问道,“你们怎么照顾娘娘的?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才两日不见,就瘦成了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