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鱼的气息就在薛摩唇边,他闻到了甘醇的酒香,那甜腻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开口去品尝,然后再尽数吞入腹中,两人这一倒,榻上花瓣碾展,周身尽是那种诡异的香气,飘得薛摩心猿意马,池笑鱼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脸庞,只觉得浑身一软,似是被人一把抽走了骨头。
本是意乱神迷之际,本应发生意乱神迷之事,只是池笑鱼外袍一脱,里面就只剩一袭束身齐胸里袍,香肩玉璧外露,就在薛摩掌下。
薛摩眉头一压,眼里就聚了碎光,他直勾勾地盯着池笑鱼的锁骨之处,那里曾经被他咬过一个牙印,一个很深很深的牙印,然而现在那个位置已然看不到什么牙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浅不一极其丑陋的疤痕。
薛摩惊讶地半张着嘴巴,他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片疤痕,手指轻轻触了一下又立即弹开,似是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已经不疼了。”池笑鱼顺着他的眸光,斜睨着扫了一眼,满不在乎。
薛摩还是一脸怔然,他回望向池笑鱼:“你怎么弄的?”
“我用太阴流光匕,割的。”
“池笑鱼!”薛摩怒不可遏到直接覆手掐住了池笑鱼那纤细的脖颈,太憋气了,于是两手都用了力,他不知道该怎么来纾解胸口堵的那各种各样的情绪,于是就变成了这么笨拙的表达。
“我把那个牙印弄掉了,你就那么生气吗?”池笑鱼眼里也尽露水色:“我只是不想每日起床,对镜梳妆,就让它提醒一遍,我在你眼里算个什么。”
薛摩眼都不眨的望着她,他们隔得那么近,他闻得到她的发香,他摸得到她的肌肤,他听得到她的心跳,可是,却是偏偏觉得隔着千沟万壑,根本无法跨越的千沟万壑。
薛摩松了手,他只觉得胸口似是有虫在咬,他已经不忍心再多看那个伤疤一眼了,只是松了力,十指往上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问她:“疼吗?”
“这种疼算什么……那个牙印在那里……才是真真正正……太疼了……”池笑鱼已然哽咽了,话说得断断续续。
薛摩闭目,似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脸颊都在微微抽动,随后他睁眼凝眸望着她,一字一字道:“池笑鱼,你要明白,这世上最好的爱,不是我爱你,而是不论我爱你,或是不爱你,你都会好好地爱惜你自己。”
池笑鱼愣了一瞬,两相对望,泪眼迷离,薛摩一抬手就点了池笑鱼的穴:“今天我是定要带你出去的,可从今往后,你来或是不来,那就全凭你自己心意了。”
薛摩把池笑鱼扶起来,又将她的外袍给她穿好,最后他抱起她来,就往门口走,快下得楼来时,突然醉醉醺醺上来一人。
本来楼道甚宽,那人却是故意挡住了薛摩的去路,那看薛摩的目光,就像夜里的狼眼一样,真是噌噌冒绿光:“什么时候阳春白雪有这号人物了,小公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