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望天长叹,是啊,怎么就能那么混蛋呢,薛摩还是那个薛摩,从不曾变过,哪怕知道你已经懊悔得巴不得剖心来见,他也不愿放过……
这夜后来,秦英和华浓还是把池笑鱼和她的葡萄酒带回了聚义山庄,为了让她能得一枕好眠,花照影动用了眠蛊。
折腾了小半宿,终是换来月色安宁,华浓和秦英携手漫步在月色下,终于衬得月华不再那么冷清。
“我听说,薛摩要回陇右去了。”
“嗯,整个景教都要回陇右了,只要薛摩有这个想法,不管谁反对,那都是迟早的事情。”
华浓止了步,望着身旁人道:“你也要回去是不是?”
“那头在打仗,我也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回去,他其实很挂念安西,要不是为了报血海深仇,洗刷景教这武林逆贼的罪名,他早随着陆以烈去了,能够拖到现在,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秦英!我没有在问他,我在问你!”秦英的答非所问,让华浓有些置气。
秦英侧首望着身旁人道:“异族凶狠残暴,刀枪无眼,战线绵长,战事反复,我是想随他们去,暗中也希望可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华浓,若我要去,那你会随我,一起去陇右吗?”
这几载过来,秦英已经不复当年初见时,那般少年爽朗,可是却经岁月一番磨砺,愈发温柔了起来,他和华浓这几年,不说蜜里调油,那也算是温存缱绻,如今这话一出……
华浓心上颤颤,却也直视着秦英的双眸道:“我这条命是池家给的,义父离世前,我曾立过重誓,我华浓此生誓守聚义山庄!”
秦英眉心微挑,似是有些意外,但随即眉眼又温和了下来,华浓低垂了头,借夜色掩泪意,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秦英伸手将华浓揽进怀里,在她耳畔缓缓道:“我不回去了。”
“啊?”华浓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望着秦英,那份惊诧里还带着一丝不难捕捉的欣喜,秦英抬手将华浓眼角的泪轻轻抹去:“我不回去了,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说你要守护聚义山庄,我就陪着你一起守护聚义山庄,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呢?”
“那他们……”
“他们呐!”秦英声音欢快了起来:“他们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无甚干系,就当我贪生怕死,贪图了温柔乡吧!”
“呵——”华浓被他逗得倚在怀里笑了出来,秦英一抬头,只见夜幕镶银盘,他想,朗月自可照千里。
是夜,张旦醒来便见屈侯琰倚在他床头闭目小憩,自打他受伤以来,屈侯琰一直不分日夜地照料他,这让张旦有些心神恍惚,他目无焦距,似是想到了很久后的事情,又似是什么都没想……
察觉到有人盯着他,屈侯琰醒转了过来,他把腿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见张旦虽是面色苍白,但已经不见酡红,想来那些个药终是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