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鱼的话让李蔻青大为恍惚,她怔怔望着眼前这个身着这利落男装的女子,她终于深刻地意识到,池笑鱼真的不是从前那个池笑鱼了。
李蔻青无声而笑:“是啊,我就是看准了你不想,我李蔻青不在乎当谁的替身,不在乎他心里是否有我,可你不行,你妥协不了,既如此,那不如趁着这一遭,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吧。”
李蔻青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是定要随薛摩去陇右的,哪怕那玉门关一过,就算踏了半只脚在鬼门关里,她也是不在乎了。
池笑鱼秀眉一抖,泠声道:“你留着吧,我不稀罕。”说罢她转身就走,望着池笑鱼决然的步伐,李蔻青长长地吁了口气,只觉得肩上一松。
赋彩上前,面有担忧道:“郡主,你真的要随薛摩去安西吗?”
“我意已决。”李蔻青侧首望向西边,如今落日正西沉,天边红透,如血沸腾,独占锦绣,她幽幽道:“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一看,他所看过的大漠烽烟了!”
月色沉静,适宜运气,屋内,薛摩正屏息练功,见魑回来了,他抬眸望他:“魑,我们要回陇右的事情,我哥和张旦说过了吗?”
魑点了点头:“嗯,今天白天的时候说过了。”
薛摩唇角一弯,笑得狡黠,就像恶作剧得逞得孩童,一想到屈侯琰告诉张旦景教就要回西域了,而且还不带他,他就觉得畅快,薛摩笑着皱了皱鼻头:“他什么反应?”
魑回道:“倒也没什么反应,回了金乌苑,就把自己关起来了。”
“呵呵——”薛摩直接笑出了声,他一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那笑容通透明朗,人畜无害,却隐隐透着一股违和的诡异,魑见薛摩急急下了小榻,还正了正衣装,忙道:“二城主你这是要去哪?”
薛摩懒懒道:“我病重的时候,来我榻前耀武扬威的,我倒要去看一看他现在还得不得意的起来?”
魑急忙拉住了他,一脸的苦口婆心相:“二城主呐——”
“不用劝我了,劝了也白劝,我是非要去看上一看的。”薛摩微微仰着下颏,眉梢高吊着。
魑见他面色倔强,想也是劝不动,便叮嘱道:“那你说话可要轻一点,别再刺激他了,张旦这人阴狠,和从前已然判若两人了,就怕他……”
“怕什么?!”薛摩一脸桀骜:“他就是要上天,我都要给他拽下来!”说罢,薛摩便疾步出了屋子,倒留魑一时两难,跟着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薛摩来到金乌苑的时候,所有侍从皆在院内候着,倒也符合他想象,众人见到他,皆连声行礼,薛摩语气温和:“你们怎地都在外面,不进去啊,张护法在里面吗?”
其中一个侍从上前道:“张护法在里面的,我等都是被撵出来的,又怕护法召我等,便都在院子里候着。”
薛摩摆摆手:“都散了吧,该做事的去做事,该休息的去休息,我进去看看。”
“好嘞好嘞!”众人连连附和,如获大赦,瞬间做鸟兽散。
人走后,薛摩细细端视了一遍这金乌苑的院落布置,倒称得上一句植被茂密,特别是那一丛丛的竹林,种的又多又密,遮天蔽月,倒把院落给显得阴冷潮湿起来,薛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