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指，缓缓往里收拢，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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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里先是去找了温展，进到书房后，难免被整面堆满书籍的墙惊住。

她怎么忘了，温里这些年虽然血腥杀戮的事做过不少，可有时候还喜欢修身养性。男人在外和在家里表现出来的是两种状态，只是后者这种状态，才是温展喜欢的吧。

人入中年，谁还想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爸爸。”

“里里来了？”温展对温里的出现并不奇怪，反倒是笑着让她坐下。

温里点了下头，就着男人书桌边的椅子坐下，单手放在膝上。

“你这手上的伤——”温展看着她依旧缠着纱布的右臂，眉头不禁拧起，神色担忧，“爸爸知道你是让人省心的孩子，只是手伤还没好，平时还要注意些。”

没想到温展自她进来后，三句不离自己。

温里心底不免触动。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温展对自己是真的很好。

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上一世她仗着温展的宠爱，做出许多过分的事，让其余温家子女视她为眼中钉，也间接造成了温展的悲剧。

他被厉南穆逼死，一方枭雄在一夕陨落，无人痛鸣。

“我知道，以后不会再让爸爸担心了。”温里只能顺着温展的话往下答，心底却像是打翻的五味瓶，纷味杂陈。

温展面色这才好看了些，依旧宠溺笑着，“怎么了，我的小黑心鬼打算改过自新了？”

小黑心鬼，是年幼温里的别称。因为小时候的她，的确坏到让人牙痒痒。

被温展逗笑，温里才想起自己来的初衷，“对了爸爸，南门大桥的事你难道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

温展一怔，语调不免沉重起来，“嗯。”

也是，温展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是意外还是偶然事故，他心底比谁都清楚。

可是照温展如今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更倾向于怀疑温家其余子女。

温浅头脑简单，可以第一个排除。

那么剩下的四个人，包括温彦，谁想对温展动手呢？

“是温家其他人做的？”温里不明白为什么温展把怀疑这条线索引到温家这边，他难道不疑心，厉南穆的挺身相救是蓄意为之么。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爸爸也不想，是他们之中有人做的。”都是亲生的，温展哪里愿意相信，自己养大的儿女要反咬自己一口。

如果不是穆男，兴许他就死在御都了！

“可那个穆男，他难道没有嫌疑？”温里一时没收住话，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语气不免有些浮躁。

温展愣了一下，“穆男？”

过了片刻，他看到温里佯怒的小脸，爽朗的笑声随后在书房内响起，“你这个丫头，难道是看小穆不顺眼？怎么从回来就一直针对人家。”

小穆。

亏得温展这么亲昵地称呼厉南穆，要是他知道自己带回来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保镖，而是权倾一方的厉家长子，他还能这么心大地笑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