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穆并不是多话的人，他的感情几乎全都由实际行动来表达。

温里拿着试卷，少有地挑了下眉。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卖萌求安慰。”卖萌这种事，老实说由厉南穆来做温里只觉得惊恐。

谁都可以卖萌，唯独厉南穆不行！

厉南穆身上有好闻的白茶气息，将温里密不通风地包裹起来。

“嗯，可以吗。”

“”

她能说不行吗。

温里直接将试卷推给厉南穆，身子往后一靠，“那你来看。”

她一天下来应付佛里也觉得累了，正好厉南穆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男人宠溺地接过她递来的试卷，应声了好。

和厉南穆独处的时光并没有温里想象的难熬，反倒是多了几分甜腻。

算是甜腻吧？

温里思忖了一会，毕竟上一世他们都没那么亲昵过呢。

“黎冕是莫曜弟弟身份的事，你不打算告诉他？”房间只剩男人翻阅试卷的声音，静得几乎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在此时，温里突兀出声，将话题带回。

男人修长的手顿了下，随后沉声答道：“嗯，如果可以，就这么瞒着他一辈子也未为不可。”

一辈子。

莫父莫母都是为了科研医药献身的，怎么说黎冕知道了也不会自卑才对。

那么厉南穆为什么要瞒着黎冕？

“既然这样，你将他一直带在身边不是更危险？”

莫曜已经死了，莫家就剩下黎冕一个男丁，再怎么黎冕也该被好好保护起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才对。

黎冕留在，不更加惹祸上身吗。

等等。

温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你说实话，要是有一天真和佛里正面对上，是不是抱着非活即死的心理？”

温里几乎笃定问道。

因为，上一世的厉南穆就是这样死的。

为了替自己报仇，为了替莫曜他们报仇。

佛里死后，往生门一夜之间解散，厉南穆随即自杀追随自己。

他这个人，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曾经温里觉得临死前没看到厉南穆眼底的动容是自己爱错了人，可是换种程度来说，当时那种情况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生与死，早已成了定局。

或许，厉南穆也猜到了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从未开始，没法结束。

厉南穆幽幽盯着温里，没答，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

温里的眼底狠狠一刺。

“没遇上你之前，兴许我是这么想的。”良久，男人终于出声。

他的嗓音低沉喑哑，却透着坚定。

“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想活着。”

为了温里而活，为了将她带出那个地狱，让她能过得更好。

“”温里的心顷刻被拨乱。

她不是没听过厉南穆说情话，可是这一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来得震撼人心。

活着。

临死前她也曾经想过活着。

“你不是说过吗，我这条命，除了你谁都没法拿走。”厉南穆见女人难得露出沉重神情，笑了下，哄诱道，“所以，我不能死。”

温里活着，是为了温展他们。

而他活着，是为了遇见温里，将她送上无人之巅，变得无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