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忽然下起了大雨,一道闪电划过天幕,轰隆隆的巨大雷声里,舒夏再也无法入睡。
裘启明将乔燃运走了么?没被唐悠白发现吧。
给裘启明拨打了个电话:“裘医生,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么?”
裘医生道:“我已经把那女人运到了北海,交给了袁野的手下。我刚从北海回来,一路风尘的,还下起了雨,我要休息了,小夏,你也休息吧……放心,没事了,不会被人发现的。这几天你要想办法把宝宝抱到身边,随时准备离开……”
舒夏这才放心,挂掉电话。
忽然,她发现自己太紧张了,出了太多冷汗,身上都是汗液,睡衣都湿了。她起身去浴室洗澡。
舒夏拿着蓬蓬散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忽然门外传来咔咔的两声轻响。她并没注意,继续洗澡,洗过澡,她身上包裹着一条白毛巾,遮住胸部以下和膝盖以上的部位,走出浴室。
幽暗的室内忽然划过一抹蓝光。
咔咔!一声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人。
……唐悠白正一身潮湿地坐在大床上,冷冷睇着她,唇上夹着一根烟。
他冒着雨来到蓝顿公馆,黑色的风衣上都是雨水,漆黑的头发上也是雨水。睫毛迷蒙着雾气,眼神却深邃如同星光下波涛汹涌的大海,隐藏着惊涛骇浪。
他的一只手扣动打火机,打火机磕出一簇火苗,然后他垂下头,薄唇凑到打火机上,把烟点上。
青烟雾气里,他宛若隔着一道白茫茫的河水,远远地睇着她。
舒夏目光落在他的另外一条低垂在身侧的手臂上,天啊,他手臂上竟然都是血。
他打架了?受伤了?出车祸了?好多种想法从脑中略过,却猜不出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进来的?”舒夏一慌张,后退了一步,身子抵住了墙壁:“你这是私闯民宅。”
男人冷冷瞥着她,往桌上扔了一把钥匙。啪嗒,钥匙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出去好远。
她竟然忘了,他也有蓝顿公馆的钥匙。
他突然在半夜到来,难道乔燃的事情被发现了?
舒夏压下心底的胆战心惊,转身走进浴室,拿出创可贴酒精棉和毛巾,跪在他膝下,拉过他的手臂:“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好像养成了习惯,每次自己做错事,就想方设法讨好他,请求他的原谅。
他大概不知道乔燃的事情吧,如果知道了,她可怎么办?
现在要不要老实地承认?招还是不招?
唐悠白低垂着眸子看着她,却并没有收回手,让她细致地给他包扎了一圈。
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像是根本不知道乔燃的事情,只是单手挑起舒夏的下巴,缓缓道:“舒夏,咱们也来玩一把角色扮演的游戏吧……”
什么?
舒夏目瞪口呆。
他半夜来到她这里,只是为了玩游戏?他不知道乔燃的事情。
可是下一刻,她惊恐地发现,原来他竟然知道了她跟唐连城玩游戏。
难道这是他坚决跟她离婚的主要原因?
舒夏心底涌起一抹羞愧。
“怎么,竟然害羞了?你跟唐连城玩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害羞!”
“我想你误会了。我跟唐连城玩的很保守,因为我想祛除我心里的自卑。他可以任我鞭打、任我辱骂,你可以吗?他可以恭维着我,你可以么?你根本不喜欢我,不曾为我做过什么,凭什么让我陪你玩游戏?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玩?我也是看对象的好么……谁对我好,我就会对谁好……”
“舒夏,你找死!”唐悠白狭长眼睛一眯,扬起手,啪地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原来她跟男人玩游戏扮演,装成千娇百媚的贱人样子,就是对那男人好的方式!他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忍不住跟她算这笔账。
舒夏捂着脸,脸上都是凄凉,他这是第二次打她了。
她咬了咬牙,站起来,指着门,神色冷漠:“你走。”
“你是我老婆!凭什么让我走?”唐悠白理直气壮,起身将风衣脱去,扔在地上,“今晚,我要在这里留宿。”
“可是我们正闹离婚……”舒夏忍无可忍指着门口:“你给我走。”
“你没签字。”唐悠白走过去,将门关上。
“我签字!我马上就签字!”原来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迫使她签字?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闭上眼睛,舒夏心里道,罢了罢了,离婚就离婚吧,反正下月就走了,再也见不到他了,离婚就离婚吧。
可是男人却冷笑一声,忽然欺近她的身体,他低沉地道:“我忘了告诉你,还没有上过你,怎能轻易离婚?”
“你要做什么!”舒夏发现他已经抱住她的腰,立刻挣扎起来:“你说话不算数!你给我走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已经扯开她的浴巾。
她从此一览无余地落尽他的眼底。如同一条打翻在沙滩上的鱼。
可是唐悠白一把拉过她的手臂,禁锢着她,把她拉出了卧室,向另外一间主卧走去。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上,冷风呼呼地吹着,舒夏什么都没穿,光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冻得一哆嗦。
“进去!”男人一把将她推进他和乔燃住过的卧室,这些家具还都没来得及扔出去,猩红色的地毯,玫瑰花的被褥映入舒夏的眼帘。
踩到软绵绵的地毯的一刹那,舒夏疯狂地吼道:“混蛋……让我出去……我不来这里……”
脑子里都是男人和乔燃在疯狂的情景。
舒夏觉得恶心。
……可是唐悠白却不放开他,他一身黑色衬衫,荣光夺目,一身光鲜,她却一身狼狈,满脸屈辱。
这是不公平的。舒夏厌恶这样的不公平。屈辱地想转身就跑,却被男人一把拉到梳妆台前。她越讨厌这里,他就越要让她吸入这里的气息……镜子里映出赤果的女子和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尊贵而又冷彻,冷的华丽。女人身材很好,皮肤很白,就像是一尾银色的鱼……看到舒夏白嫩的肌肤,唐悠白浑身燥热,不由扯开了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