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睡觉前,杜蕾斯没有听到周海洋和安蓓拉的任何消息。
而佣人的讨论声杜蕾斯全听到了。
原来,周海洋要带着安蓓拉在后院的客房安家落户啊。想到新婚夜二人在她面前演出清色的戏码,杜蕾斯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真想扛起大刀砍死这对魂淡。
可是她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脑热了。
她要学会用脑子,而不是拳头。
也许是好奇心作祟,杜蕾斯悄悄起身,走到后院。几个佣人坐在外间,窃窃私语,无非是猜度安蓓拉今晚能承受多少次少爷的进攻。
杜蕾斯摆了摆手,“全部下去。”
佣人们看到杜蕾斯吓了一跳,少奶奶竟然来了。
全部下去。杜蕾斯走到客房卧室门口,耳朵贴着门偷听里面的动静。
可是那门太厚了,什么也听不到,杜蕾斯脑袋往门缝里挤,恨不得自己脑袋变成纸片塞进去。
忽然,咔!门从里面打开。周海洋一脸冷漠地站在门口,神眸婉转着森冷的光。跟新婚夜看到的他,一模一样令人胆寒的神色。
杜蕾斯一时恍惚了,她忽然预感到,一遇到这个男人,她的人生就颠覆了。
“想偷看春宫图,是么?”
杜蕾斯刚要摇头,周海洋嘴角冷冷勾起,大喝一声:“好!!本少爷满足你!”
……“不,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杜蕾斯恐惧极了,身子本能地往后退,可是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进了内室。
她说过以后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今夜她竟然偷听他?
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女人,难道还对他有着企图?
这口闷气憋在心底很久了。今天他要惩罚她。
她被周海洋拉进房间,用绳子牢牢捆绑着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张大床。
而房间内似乎正上演着s戏码。
只见安蓓拉双手被绑地紧紧,嘴巴用白布塞住,用一条银色锁链拴住脖颈。可怜的女子呜呜地哭泣,摇着头,满脸恐惧。周海洋看起来仪表堂堂,可是他竟然有对女子s嗜好。她用尽浑身解数,都满足不了他,他竟然把自己绑了起来,玩大了啦。
他,他周海洋竟然把女人当成狗一样对待!
杜蕾斯愤怒了,“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放了她!”
周海洋冷笑了一声,“放了她,你来替代她么?”
杜蕾斯被他堵了下,竟然无话可说。她虽然有正义感,但是也是个自私的女人。
如果让她代替安蓓拉这个不熟的人被他虐待,她还真有点胆怯。
发现周海洋并不是爱安蓓拉,杜蕾斯忽然有些放松了。
只是,老公这样的嗜好,的确令人难以忍受啦。
周海洋并不搭理杜蕾斯,只把安蓓拉扔在床上,冰冷地压了上去,继续刚才没完成的游戏。
杜蕾斯再也忍不住了,“周海洋。你这是犯罪!!你,你不要脸!”杜蕾斯肆无忌惮地骂了出来。她看得出他似乎忌惮着什么,不会动她。
或许是忌惮他父亲周局长吧。
“好,好!我替她伺候你。你快放开她!!”杜蕾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大吼。
可是周海洋却邪肆一笑:“晚了。”
“你眼睛瞎了么?她并不愿意跟,你用强的,算什么男人?”杜蕾斯成心激怒他。
周海洋却似乎并不生气,冷笑了下,“好,我不迫使她。我让她心甘情愿。”拿出一只金色的盒子,抠了点红泥一样的膏体抹在安蓓拉的大腿中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杜蕾斯惊愕地发现安蓓拉的变化。
……前一刻还不断挣扎的身子,此刻正如蛇般扭动,眼神迷蒙媚乱,脸颊嫣红,似是很痛苦,又似是很愉悦。
杜蕾斯哭了。
失去生命不可怕,失去爱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没有了尊严,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现在感觉,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周海洋!!”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周海洋,我求求你,快点结束吧。我不要看,不要听。我恨你,我会恨死你的!!!”
她就这么嘶哑着喉咙,奋力地哭泣着,吼着。
周海洋的动作,骤然一停。
他是个自私的浪荡公子,所见也都是些自私,为个人权势勾心斗角的人。
他从来没想到,他伤害的是安蓓拉,而杜蕾斯,作为一个旁观者会痛苦到这种地步。第一次,他的心竟然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他猛地直起身子,抓起桌子上乌黑的鎏金长鞭,狠狠瞪着杜蕾斯。
“你要替代她,本少爷就成全你!!!”
……周海洋冷声道:“来人。”很快有佣人推门进来,周海洋指了指床上的女人,淡淡吩咐:“把她拉出去。”
很快,安蓓拉就被佣人抬走了。整个刑房就剩下他和杜蕾斯两个人。
此刻空气是那么安静,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急促地,喷着大火。
他喝了酒,酒气让他头脑不清醒。
他竟然喝了那么多酒?!
如果不是喝酒,他大概不会跟她多说一句话吧。
“你,你,”杜蕾斯看他那喜怒不分的妖孽样子,心底凉飕飕地吹起了冷风,她口齿不清地喊:“有话好好说嘛,别过来,别啊!”
其实杜蕾斯除了发誓要把裤衩往外翻做超人拯救地球的伟大理想,几乎没有理想。现在她终于拯救了安蓓拉和自己的精神,自己却深陷恐惧中,杜蕾斯其实有点后悔刚才那么仗义。
周海洋冷笑着,打量着杜蕾斯的脸蛋:“想不到我老婆那么正义!我们的大婚之夜正好补上,对不对,斯斯?”
靠你个丫丫滴!!
周海洋冷笑着贴近她,几乎鼻尖跟她对着鼻尖,明亮瞳仁里正倒影着她仓皇羞愤的面影,一只手抓起杜蕾斯的小脸,一个钝角,狠狠拧了她一把。这丫没有一点爱的意思,完全是捉弄!!!
好痛!!好麻,好痒!!杜蕾斯嘴巴微张,丝丝抽着气儿。
愤怒弥漫上双目,她努力地憋着泪,不让眼泪流下来,最后干脆眼睛一闭,脸撇到一边去,随便他怎么好了。只要她活着,就一定有报仇的那一天,哼,到了那一天,就算他跪在地上求她原谅他,她都不会再看他一下。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安静?
那人竟然没有下一步动作。
杜蕾斯睁开眼睛,顿时瞳孔大张,那是吓坏了的缘故。
只见周海洋笔直地站在她面前,鼻子却流出一道道血沫。浓烈的鲜红在他苍白的肤色映衬下,越发地诡异妖艳。哦买噶!!他不会是看到本小姐的美丽喷鼻血了吧!!
周海洋只觉得头痛眼花,却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是神经病么?为什么盯着自己的鼻子看?周海洋下意识抹了把鼻子,手上湿漉漉的,他眼睛染上了一丝猩红,一步一步后退,狂妄邪肆的脸上陡然现出一种惊恐的神色。
下一刻,他身子趔趄着往门口扑,可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砰!颀长的身躯就那么直直地倒在地上,人也人事不知,昏死了过去。
老天啊啊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海洋昏倒,鼻血了流了一地。杜蕾斯大喊道:“喂,喂,你没事吧?死了没?”
可是他眼眸紧闭,竟然是再也不回答她。
“来人啊,来人啊!!!”杜蕾斯大声向外面喊叫,那些佣人狗腿子们快点进来看看你家少爷怎么了啊。可是周海洋先前大概吩咐过,那些佣人都被遣了出去,门也被锁上。任她喊破喉咙,他们也听不见。
满室的寂静,一个昏迷生死不知的男人。周海洋脸色越发惨白甚至有些发青。
杜蕾斯努力地挣扎,想从椅子上挣脱开,可是绑着她的绳子是个死结,她怎么都弄不开。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海洋死吧。
远处两丈远的地方,放着一把刀。
杜蕾斯不断地晃着身子,砰!椅子连着她的人都摔在地上。椅子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她依旧努力地,背着椅子往刀那边爬。终于,一点一点地爬到了刀的旁边,手肘磨出了血,湿淋淋地染在地板上,她也不觉得疼。
小手握住刀,把自己身上的绳子割开,扑到周海洋身边,手指擦干净他的鼻血,测了测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呼吸微弱,但还活着。
她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有病?该吃什么药啊?”
他眼皮下眼珠动了动,似乎想睁开眼,却睁不开,嘶哑着喉咙有气无力地吐出三个字:“龙……血……竭……”
龙血竭是什么东西?是药么?
杜蕾斯飞快地在柜子里扒拉,很快找到一个火红的药瓶,这么红,应该是什么龙血竭吧。血不都是红色的么?
不管三七二十一,死马当成活马医。杜蕾斯倒出一粒血红色的药丸,塞进周海洋嘴里,掰着他的下巴让他一口吞下。
片刻,周海洋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杜蕾斯激动地快要跳起来。老天啊,这真的是龙血竭。
周海洋额头渗出点点细汗,整个身躯像个孩子一样,蜷缩成一团,杜蕾斯凑过去,依稀是:“潘婷……潘婷,为什么这么对我……潘婷……”声音里一会儿温柔充满依赖,一会儿露出极大的忧伤。
杜蕾斯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点小心酸。他呢喃的声音满是爱意和苦楚,听起来让人心酸。而且,竟然是贵族学院校花潘婷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周海洋语气忽然变得恶狠狠:“潘婷!我恨不得咬死你!!为什么背叛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杜蕾斯被他恶毒的语气,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梦醒了就好了。别怕!!”
真不晓得他的初恋是如何收场的?貌似听悲剧的,以至于他做恶梦都喊着潘婷的名字。
可是她明明见证过他初恋,却帮不上什么忙。
……忽然,窗户响起一声砰,杜蕾斯抬头,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脸颊半边带着铜面具的男人幽幽地站在窗口,手中手枪散发出嗜血的寒光,正直直指着周海洋的方向。
“啊?谁?吸血鬼?!”杜蕾斯下巴都惊掉了。她对这样的男人再熟悉不过了。他分明是幻狱的人。和绑架她找叶海特王的银色面具男人无颜是一个阵营的。
幻狱的信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的表情,紧抿的嘴唇,嗜血的枪口都在传递着一个信息,他,他想杀了周海洋啊。
铁面人从窗口矫捷跃进来,一步一步,向周海洋走近。
杜蕾斯本能地挡在周海洋面前,“你,你要干什么?”
铁面人目光深沉,冷哼一声:“让开。”
“你不能动他!!”杜蕾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熊胆,竟敢顶撞幻狱的邪教教徒:“只要你不动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铁面人冷笑一声,嘴角也勾起一丝僵硬的弧度,半天,他忽然轻飘飘一笑:“我有求于你,如何能杀他?你跟我来。”他身子轻飘飘一跃,便跃出了窗户。
为什么盯上她?
可是她打不过他这样的邪教分子,眼下周围也没有安保,杜蕾斯没办法,只好也爬上窗户,跟着他而去。
浓黑的夜色里,男人的铁面冷冽极了,如同一只狐,在夜里明艳耀眼。
他就站在周家花园外的围墙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晶莹雪白的药丸,一巴掌拍进杜蕾斯的嘴里:“吃了这个吧,每一个月就会发作一次。我会定时给你解药。如果不听我话,我就不会救你了。给,这是解药。”他又递给杜蕾斯一粒红色药丸:“帮我监视周海洋,如果他隐疾好了,记得通知我。”
什么?原来那玩意是毒药啊?!!杜蕾斯眨巴着眼快要哭。真想跳起来揍他一拳。可是她终究是忍住了,颤抖着手接过解药,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