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羞红了脸,小声的道:“奶奶,奴婢现在觉得,能出门逛逛总好过当日只在家里转来转去。”刘如蕴只是浅浅一笑,小婉也和初来自己身边不一样了,人总是会变的,为什么陈妈妈不明白呢?
在重庆住了数日,寻车等事自有管家们去操心,刘如蕴也带着珍儿她们领略下重庆的风光,重庆风光和江南风光自然也不一样,出门就是山,刘如蕴在这里走的路,倒觉得比原先二十年加起来的还多,珍儿她们虽然苦不堪言,不过看刘如蕴是兴致勃勃,自然也要跟随。
来到重庆也少不了应酬,刘如蕴手里端着杯茶,面上带着笑,和对面坐着的少妇在说话,这人是刘家在重庆熟识的商家裘家的当家奶奶裘奶奶,只见她先是问候了刘如蕴的大哥大嫂,知道他们一切安好,又嗔怪的对刘如蕴道:“妹妹既来了重庆,就该去家下住下,哪有刘爷的妹妹到了重庆去住客栈的道理,传出去,刘爷该说我们没有尽到主人之责了。”
裘奶奶声音清脆,说话也是快的不行,虽说她说的是官话,刘如蕴还是细听了才听懂她说的什么,笑着敷衍了几句,裘奶奶坐近一些,笑着拉起刘如蕴的手:“妹妹长的真是花容月貌,从没见过这样的美人,果然江南尽出美女。
虽说这话是应酬话,刘如蕴也笑一笑:“裘奶奶谬赞了,岂不闻蜀中之秀色,不独钟于男,而更钟于女?”裘奶奶用帕子掩口一笑:“妹妹这话说的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文绉绉的,倒让我想起我们蜀中有名的才女杜夫人来了。”
杜夫人?这不就是闻姐姐,刘如蕴不由坐直身子,听裘奶奶说闻蜚娥的事情,这旁人说的和闻蜚娥说的自然不同,中间多了许多添油加醋的东西,刘如蕴听的有些好笑,只是不肯说出,面上的笑变的有些古怪。
裘奶奶说完,喝了口茶,见刘如蕴面上的笑,摆了摆手道:“我倒忘了,妹妹和杜夫人是熟识的,此次入蜀就是去寻她的,倒是我在这里啰里啰嗦了,实在该打。”刘如蕴见裘奶奶是个豪爽的人,并不似自己常见的女子一样,不由露齿一笑。
裘奶奶又坐了一会,方要告辞之时才笑道:“我这么罗嗦,倒忘了正事了,我家老爷已经寻到了车,不过一个女子孤身入蜀,总是艰难,幸得有商户也要往成都去,老爷已经托了他在路上帮衬着妹妹一些。”
这个?刘如蕴的脸色瞬时变了,裘奶奶见刘如蕴神色变了,坐到她身边:“妹妹无须多虑,这人说来也是亲戚,就是妹妹大嫂的表弟。”大嫂的表弟,这不就是王二爷吗?刘如蕴想起在船上之时,就已经躲着他了,这一路上还要他陪,实在是?
裘奶奶还当刘如蕴不好意思,又笑了:“妹妹,这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里,再说你坐车他骑马,不过是打尖投店时候能见的,身正不怕影斜,妹妹还怕别的不成?”
这个,裘奶奶说完也顿了顿,奇了,这王家和刘家既是亲戚,虽说男子和女子不好多见的,但这出门在外,有熟人照管总好过一个孤身女子,怎么瞧这刘姑娘对这有些不大高兴,难道是王二爷是登徒子不成?要真是登徒子,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托付给她,到时候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去见刘爷。
裘奶奶还在思忖,刘如蕴已经笑道:“既如此,就劳裘爷费心了。”裘奶奶听到刘如蕴这样说,又瞧一瞧她的脸色,见她脸色如常,想来自己想错了罢,这也是,王二爷瞧来也是个翩翩君子,听的现时还没娶妻,这刘家妹妹也是丧了丈夫的,两人看来也是一对,到时说不定能成了姻缘呢?
裘奶奶自己在盘算,自然不知道刘如蕴的想法,两人重新说了几句,裘奶奶告辞之时,还拉着刘如蕴道:“妹妹难得到此,家下备了杯酒,明日妹妹辱临宅下,洗尘践行都到了一起。”刘如蕴忙推辞要整理行装,裘奶奶这才罢了,送她到了门口,看她上了轿,刘如蕴才转回房里。
怎么这个王二爷真是阴魂不散,虽说裘奶奶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想起王二爷曾说过刘如蕴一分银子也没赚过的话,刘如蕴还是有些生气,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赞誉,哪受过这样的嘲讽?
赚银子,这个世间能许的女子自己出面去赚银子吗?就连文聚楼都要吴严出面,刘如蕴想起罗先生说的,就连在番邦,都不许女子出面做生意,刘如蕴叹气,顺手拿过枕边的一本书,若不允许,就请从自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