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见刘如蕴还是在窗下用笔写着什么,珠儿忙忙上前:“姐姐,我还以为。”刘如蕴停一停笔,示意珠儿在一边坐下,继续写着,珠儿见写的好像是一封信,上面有闻姐姐的字样。
忙道:“姐姐要给杜夫人写信,在那边也成,怎么特意回来这里?”刘如蕴轻笑:“珠儿,我要走了。”走?珠儿又愣住了,刘如蕴已把信写完,用个封套套好,就要唤人进来。
珠儿忙抓住她的手:“姐姐要去蜀中?”刘如蕴淡淡点头:“你聪明许多,不过我不光只是去蜀中。”不光去蜀中?珠儿的汗又下来了,难道姐姐要?
刘如蕴见她面上的表情,轻笑道:“我不是要出家,只是古人曾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河山大好,又何苦只拘在这个地方?”珠儿的嘴张了张,刘如蕴已经唤了小厮来把信拿了出去。
抚着珠儿的背:“珠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道路险阻,我一娇生惯养之人,怎么能去做那些事,不过所有的事,不是前人都做过,今人才能做的。”
陈妈妈掀开帘子进来,满脸不安的紧紧拉着刘如蕴的手:“姑娘,你这样,叫我怎么和老爷太太交代,再说道路险阻,要出个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珠儿也在旁连连点头,刘如蕴看她们的表情,知道又是这样,是该说什么好呢?刘如蕴再没说话,只是起身到一旁的榻上躺下,看着窗外再不说话。
陈妈妈的汗水此时已不光是用雨下来说了,已经连身上的夹衣都汗湿了,坐到刘如蕴身边:“姑娘,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老爷太太想,你这样一个孤身女子,四处游荡,吃辛苦不说,遇到坏人可怎么办?你要想去游历,好好说了,预备下仆从车马,舒舒服服去了,何必说走就走?”
陈妈妈唠唠叨叨,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些话,刘如蕴只是不吭气,珠儿觉得不对,上前看看,刘如蕴已经睡着了,小声叫了陈妈妈一声,陈妈妈见刘如蕴竟然睡着了,伸手想推醒她,想起昨夜她睡的不好,又把手缩了回去。
刘如蕴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时候,看着自己身上盖的薄被,理一理衣衫,刘如蕴走出房门,陈妈妈坐在檐下,看见刘如蕴出来,坐在那里背过身子不理刘如蕴,刘如蕴见她这样,上前笑着道:“妈妈,你别这样,我总是会离开的。”
陈妈妈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我的姑娘,你怎么这样,不回松江就在南京,太太老爷也由着你,怎么现在你还想去游历?”
刘如蕴坐到陈妈妈旁边,握住陈妈妈的手:“妈妈,我走了之后,珠儿会好好照顾你的,大哥大嫂也一样的。”陈妈妈哭的难以自己:“姑娘,老奴不留在这里,老奴要跟着你去。”刘如蕴感到头一阵疼痛:“妈妈,很辛苦的。”
陈妈妈眼泪一擦:“姑娘,你不怕苦,我怎么会怕苦呢?”刘如蕴拍着陈妈妈的后背,实在不知道怎么劝她好,抬头刘如蕴看见珠儿站在那里,刘如蕴眨眨眼睛:“珠儿,你不劝我吗?”
珠儿走到刘如蕴跟前蹲了下来:“姐姐,劝不动的。”陈妈妈听到珠儿这样说,哭声又大了起来,刘如蕴拍着她的后背,看着湛蓝的天,总是要走出去的。
总是要走出去的,所以刘家父母虽然知道了刘如蕴的决定,还是没有试图阻拦,只不过刘如蕴出门的时候,不是像想象中的只带了小婉一个人,而是带了刘大爷送来的两房家人,除了小婉,陈妈妈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刘如蕴的行囊之中,又多了刘大爷写给各地又来往的商家的信,托他们照顾刘如蕴,陈妈妈看着刘大爷的信,眼泪又落了下来,刘如蕴只是拍拍她的背,终究,还是不能没有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