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刘如蕴都没想出什么法子来?是劝燕娥随着世俗些,还是好好的和观保再说说?刘如蕴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和一般妇人不也没什么两样,遇到个和大家不一样的女子,总也要劝劝她,随着大流才好,难道自己这一路走来太过辛苦,才会有这样的念头?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就由他们去。
这日刘如蕴正要预备去刘家瞧刘大奶奶,珠儿笑嘻嘻的进来:“姐姐,了尘师傅来了。”刘如蕴本来预备换了出门的衣裳,听了这话,忙把衣裳放下笑道:“你又没见过了尘师傅?怎么就知道是她?”
珠儿笑嘻嘻的道:“姐姐不是说过吗?所以今日一来我就认出来了,另一个女子想来就是观保媳妇了吧?从哪里寻的,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真是刘家的福气。”刘如蕴被珠儿的话逗笑了,急忙起身预备出迎,嘴里还道:“我就说你会既喜欢的,她们在哪里?怎么也不请进来?”
珠儿忙扶了一把刘如蕴:“师傅也极奇怪的,方才本来要进来了,谁知遇到个来编书的,又在那里和人说起话来,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请她们进来。”
说着又跑出去了,刘如蕴重新坐下,想起珠儿所言,师傅和人说起话来,这了尘师傅虽说是个出家人,却和旁的出家人不一样,自在随心之言,没悟过的人是说不出来的。
刘如蕴还在思索,外面已经传来了了尘师傅说话的声音,她急忙起身出了门,对着了尘师傅行礼道:“不想师傅今日来了,不曾出迎,实在对不住。”了尘打个稽首,旁边的燕娥行的却是俗礼,对刘如蕴道个万福。
行礼罢,都进房坐下,了尘粗粗一看刘如蕴房里的摆设就笑道:“刘姑娘果然不是俗人。”小婉送上茶来,刘如蕴亲自捧一碗给了尘,听到她的话,笑道:“我却还怕师傅说我不研习经书呢?”
了尘淡淡一笑:“修行者不过在自身的缘法,姑娘若有缘,不需研习也能知道,若没缘,就算日日在佛前磕头,香花供奉也是没用的。”
听到了尘这话,一直在她身后侍立的燕娥的手轻轻跳动了一下,师傅这话,平日里是常听见的,自己和佛实在还是没有结缘更深,总是要在红尘里走一遭的。
燕娥在心里叹息,刘如蕴倒觉得奇了,这了尘的话是越来越奇了,不由往燕娥处看了眼,见她照旧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不由叹了一声,也只有这样的师傅,才能养出这样的弟子。
刘如蕴还在想呢,倒被了尘说的话吓了一跳,了尘说完那句就道:“贫尼近日要出远门,燕娥大了,又订了亲,不好带她出门了,故想把燕娥托付给你,也好放心。”这放着爹娘都在,把燕娥交给婆家的姑姑,与礼有些不合,刘如蕴刚还在想怎么应对。
了尘就已经又说了:“贸然相托,本是不妥的,不过姑娘也是自在随心的人,想来和旁人不一样,这才把燕娥托付。”刘如蕴听到这句,心怦怦的跳,自在随心之人,难道了尘师傅知道了什么不成?
了尘却没有再说,刘如蕴想了一想,笑道:“我是极喜欢燕娥的,她若要来是最好的了,就不知燕娥是不是喜欢?”燕娥扬眉一笑,正要说话,珠儿手里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许多的点心。
珠儿把托盘放下才笑道:“来,都别空着肚子说话,这些点心都是素的,师傅也来几个。”说着托了几个松子镶往了尘那里送,了尘接过对珠儿笑道:“其实燕娥是吃肉的。”这倒新鲜,了尘咬了一口松子镶才道:“岂不闻酒肉肠中过,佛祖心头坐,况且吃素一事,不过是从梁武始,若心里有佛祖,吃肉喝酒又何妨,如没有佛祖。”了尘笑一笑,燕娥已经接口:“听得邱奶奶就成日家念佛讲经。”
了尘轻轻叫了一声:“燕娥。”燕娥急忙住口,还用手掩住口,刘如蕴见燕娥说这话时候,露出的调皮之感和原来不一样,顿有天真烂漫之姿,不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