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了然的点点头,又疑惑的看着她,“不对啊,四姑娘,平日里几乎从未见您有兴致饮酒,怎的想要换坛子酒回来?”
晏梨修长手指来回抚着坛身,闻言微挑了挑眉,“不是为我自己,是给郡主讨得。”
再过三日便是郡主和李锦年大婚的日子,她知郡主偶尔喜爱小酌一口,遂特意讨来这酒作为她的新婚贺礼。
不过,一想到这场大婚,她心里就隐约有些不舒服。
收回杂七杂八的思绪,她吸了口气,浅笑着吩咐锦云,“把这酒收好,三日后再拿出来。”
锦云立刻会意,抱起酒坛子就出去了。
入夜,晏梨闲来无事便拿起一本医术,没什么要伺候的,就遣了锦云回卧房休息。
房内燃着两三只烛火,映照着四处都是通透明亮的。
书案边,晏梨侧坐在椅子里,将腿弯搭在一侧扶手上,边晃着脚丫子便翻阅着书册。
一室安谧,半盏闲茶。
晏梨正看得起劲儿,倏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夹带着一缕不同于白日燥热的微凉夜风打断了她的专注。
她感觉那风从后背绕过来,浑身顿时一紧,连忙侧头看去。
这一眼,便惊呆了她。
只见已经许久未见的李锦年,正赫然从窗子外跳进来,又手脚麻利的将窗子反手关上了。
晏梨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想到他竟会第二次翻窗子进来。
她惊得顿时想大声喊人,但猛然一想,这夜黑风高的,她房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个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别人会怎么想!
脑子转了个弯,那尚未出口的尖叫就被她滑回了嗓子里,转而压着嗓子质问起来。
“你!你来做什么?”
对上她克制的怒容,李锦年几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垂眸看着她,眸光蕴着一片深意,复杂难辨。
“我……”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只低声喃道,“四妹妹,我想你了。”
晏梨眉头顿时一蹙,整个人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刻意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表哥,你这般无礼的闯入我的房间,还口出混言乱语,可有想过我的名声?你是男子,自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我不一样,这事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想我?背地里又会有多少难听的话?”
说着,她眉宇间浮上一抹冷意,说话也变得不客气。
“你莫要忘了,你已经因为过错而毁掉了郡主的名声,现下再过三天你们就要成婚,你这时出现在我的房中,可对得起郡主?还是说,你想要故技重施,再倒覆辙?”
李锦年被她的话一刺,更被她毫不掩饰的抗拒所伤,眸底顿时浮现一抹痛色。
可他并不认为这是厌恶,反而觉得她是因为在意自己才会说这些话来刺他。
当即,他抿了抿唇,哑着嗓子道,“四妹妹,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又何必说这种话来诋毁我对你的感情?”
晏梨心里顿时升起一抹怒气,拧眉瞪他。
“什么感情,你少混说,我劝你最好清醒一点!你要娶的人是郡主!皇恩浩荡,朗朗乾坤,当今圣上亲自赐婚,哪里允许你在这里拈花惹柳说这些没边的话!你快些离开!我就当做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