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都确定你不是季林两家派来的，我也无需枉自多疑。”说着，唐枎栘举起茶杯，遥敬方容兮：“至于你有什么目的，相处久了自然也知道了。”

见唐枎栘敬她，方容兮连忙回敬，只是等一切做完之后，她才回过味来，整个人又开始发愣。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一关过了？

方容兮心中窃喜，但忽然间她又想起唐枎栘刚刚所说的话，不由奇道：“等等，什么叫我不是季林两家派来的？”

季林两家，掌握了清城八成经济，可以说是除了地方长官之外地位最高的人。而唐枎栘，只不过是一家妓馆中的洒扫丫鬟。即便看上去虫二楼再有派头，本质如何却并不会改变。就算唐枎栘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卖身，可她身处的地方，依旧是社会的底层。

三方之间犹如云泥，是十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当方容兮听说秦红栒被众仙坑到虫二楼时，着急上火的原因。

若她只是投生到小门小户，哪怕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只要还是良民，那么有钱就能帮扶起来。但是一入贱籍，终身贱籍，就是脱籍也会遭人歧视。好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唐枎栘一声轻笑，眨眨眼睛望着方容兮，道：“从你刚刚的话里就听得出来，财富于你一文不值，再加上你身手强劲，想来也不会受人威胁。无法收买又无力管束的人，不可能被派出来。更何况……”

说到这，唐枎栘故意顿了一下，眼角流露出一抹调侃的风情：“就凭季林两家，还查不出我的身份。”

方容兮隐隐有了一种预感，觉得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听到一些十分劲爆的事实，能让自己吓到原地爆炸的那种。

于是她深吸口气，再吸口气，然后牢牢抓住桌角，以确保自己不论听到什么都能维持淡然以对。等准备好这一切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接话。

“那个，方便问一句你什么身份嘛？”

“虫二楼真正掌控者，清城府的消息贩卖商，与季林两家分庭抗礼，掌握着清城剩下两成生意的——幕后老板。”

咔咔两声。

茶桌生生被方容兮掰碎了两块。

唐枎栘刚吐出自己第一个身份的时候，方容兮还算淡定，可等她将自己所有的身份报出来，方容就彻底控制不住，整个人陷入了震惊之中。

她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原以为的悲惨身世低贱身份，转眼之间往上跨越了几个维度，变成几乎不逊于季林两家的家世。虽然在财富上可能略逊一筹，可在其他方面，简直是吊打一般的存在。

别的不说，单凭没有人知道唐枎栘的存在这一点，就足够可怕。

清城剩下的两成生意，大多都是下九流。比如青楼赌坊，比如戏院贩夫。因为杂多，混乱，还经常有泼皮无赖乞丐混混，根本无从管理。

之所以季林两家只占清城八成生意，一是要脸面，二是没能力。正经人面对地痞流氓，从来都是毫无办法。

但是唐枎栘，她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还能让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这手段不可谓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