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跪在地上的苏白莲，抬眸扫了一眼上面的三个人，见无人理会自己，只好也跟着讪讪地退了出去。

乾坤殿内，再次进入了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

过了良久，天渊帝才对着轩辕秋阳摆了摆手。

再缓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逼宫篡位，他该当何罪？”

“株连九族。”轩辕秋阳向来不是个怕招惹是非的主儿，几乎是在天渊帝的话音刚落之际，他便接道。

轩辕成没有抬头，他心头已经麻木了，在刚刚想明白了的那个瞬间，他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天渊帝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心头发热，说不出来。

便听见轩辕秋阳继续说道，“但是，他的九族包括您。”

轩辕成下意识地挑眉扫了轩辕秋阳一眼。

天渊帝不知道是被惊的，还是被气得，咳嗽了一声。

内殿再没了声息。

又是良久，天渊帝终于将眸光定在了轩辕秋阳的脸上，他的眸光有些恍惚，声音清浅，“甤祁，若是你坐在朕这个位置，会如何处理这样的儿子。”

“甤祁不会不信自己挑选出来的儿子。”轩辕秋阳扭头，迎上天渊帝的眸光。

听起来，像是所答非所问。

可，却是天渊帝最想听见的答案了。

这件事一直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禁忌，却是最需要被挑明了说开的。

是啊。

轩辕秋阳才是天渊帝挑选出来的那个儿子，可他不信他，才选了个最平庸的五儿子来掌兵权。

那资质平庸的五儿子，怎会打心底里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所以。

才会有这后续的一些列事情的发生。

天渊帝垂下眸子，喘息了片刻，再扬眸看人，“朕要诛了他九族？”

他像是在问轩辕秋阳，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老了。

好些事，都是力不从心。

比如，现在，他原本该狠毒了要弑父夺位的人，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大儿子。

这些都是他的血脉啊，他要一个一个都赶尽杀绝吗

轩辕秋阳好似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扬眸答道，“一个连刀都拿不稳的人，杀他何用，况且他并不是真心想威胁父皇性命，不足为惧。”

这话听起来倒是贬损至极了，轩辕成猛的抬头，眼底却有莹光一闪而过。

他从未想过，轩辕秋阳竟然会在这种时刻为自己求情。

“儿臣是为西北王妃所中之箭的来源而来，调查结果在这儿。”轩辕秋阳站起来，从自己的袖子里将文书取出来放在龙案上，“但是父皇今日怕是受了惊吓，我叫人先送您回寝宫。”

说罢，他向外走去，后面传来略显苍老的声音，“甤祁，这兵符……”

不待他说完，轩辕秋阳已经摆了摆手，“父皇，您曾教导儿臣，覆水难收，儿臣……心里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