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刘邦道。毕竟,这吕雉可是皇后,母仪天下的,岂能把她拒之门外?
不大功夫,吕雉缓步走了进来,道:“臣妾拜见陛下。”
“平身。”刘邦的语气比较冷淡,没有那种对戚姬的温和。
“臣妾前来打扰陛下,望陛下恕罪。”吕雉站起来道。
“有什么事儿吗?”刘邦问,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手里的奏折。
“陛下,臣妾刚去看望了周吕侯。”吕雉道。
“哦,他的身体如何?好了吗?”刘邦抬眼问。
“还是那样,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好起来了。”吕雉说到这里,也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同样是抹眼泪,刘邦看戚姬是满眼心疼,而看吕雉,却是满眼的嫌弃。认为吕雉是在做作。
不过,刘邦虽然看不惯吕雉,但吕泽是大汉的开国功勋,又是连襟,所以,刘邦用关切的语气道:“让周吕侯好好休息,就不要操心朝中的事情了。”
刘邦的话一语双关,既关怀周吕侯,又敲打吕雉不要再耍什么幺蛾子。
吕雉却没有听出刘邦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以为刘邦只是单纯地关怀周吕侯的身体呢。
“陛下,阿兄虽然卧病在床,但对朝中之事依旧放不下,时不时要过问一番。”吕雉道,她说这样的话是想给自己的阿兄在刘邦面前表功,殊不知,刘邦此时却极其厌恶。尤其是西市刺杀案后,刘邦对吕泽更是厌恶到了极点。你既然已经生病了,在家好好养着就得了,还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是针对戚姬和如意的,刘邦自然是不高兴的。
“嗯。”刘邦敷衍着,没有说话。
“陛下,听说西市刺杀案牵扯到了吕府?”吕雉问出了这次来面见刘邦的核心问题。
“怎么了?”刘邦终于抬起了头,颇有些不耐烦。
“这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周吕侯一生为了大汉殚精竭虑,怎么会做这种事儿呢?”吕雉愤愤不平地道。
刘邦盯着吕雉看了半天。
“陛下,您怎么这么看臣妾?臣妾都被陛下看的心里发毛了。”吕雉有些忸怩地道。
“是吗?你心里也会发毛?”刘邦顿了一下,“你说吕府与西市刺杀案没关系,有什么证据?是不是周吕侯让你来当说客的?”
“陛下,冤枉啊,臣妾来面见陛下,周吕侯一点儿也不知情。”吕雉急忙申辩道,她可不想得个好心办坏事的结局啊,本来是想为周吕侯鸣不平的,可不能让刘邦以为是来叫板的。
“是吗?”刘邦反问。
“千真万确,臣妾万万不敢在陛下面前撒谎。”吕雉焦急地道。
“西市刺杀案,吕府的吴管家很可能是主要的参与者,如今虽然吴管家死了,看似死无对证,但这恰好说明,那个幕后的主谋怕事情败露而出此下策,反而暴露了自己。”刘邦分析道。话里话外,把矛头指向了吕泽。
吕雉一听,心里凉了半截,照这么下去的话,吕泽怕是要失宠了,那太子几乎就是少了一个左膀右臂,这是一个无可估量的损失。想到这里,吕雉决定继续劝说一下,希望刘邦能改变心中的看法。
“陛下,阿兄与陛下携手,在单父起兵,一路走来,立功无数,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这种杀人之事,一定那个管家心生贪念,策划了刺杀案,还望陛下明察。”吕雉搬出了老黄历,妄图把这个刺杀案终止在吴管家身上,不要牵涉到吕泽。
“是吗?”刘邦满脸不屑,“朕倒也希望是如此,但李帅会信吗?天下人会信吗?”
“陛下,没有证据,就怀疑周吕侯,这是不公平的。”吕雉道。
“不公平?怎么就不公平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没做这件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刘邦不悦地道。
看到刘邦的脸色一直不好,吕雉不敢再说什么硬气的话了。
“如今,阿兄的身体越来越差,还望陛下看在阿兄所立战功的份儿上,不要再为难阿兄了。”
“哼,何为为难?如果周吕侯是干净的,那就不怕别人给他泼脏水。”刘邦依旧没说软话,没有在意吕泽的身体状况。
吕雉伤心极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不通,从何时起,自己的丈夫与阿兄变成了仇人。
刘邦沉默不语,吕雉再待下去也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便起身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