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帅摆起了灵堂，请了鼓匠，要风风光光地把武超厚葬掉。

天色暗了下来，李帅待在自己屋里，没有点灯。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周娇轻轻地走了进来，来到八仙桌前，把桌子上的油灯点着了。

李帅正直愣愣地坐在床脚，手里拿着已经喝干的酒壶，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周娇进来，也没有发现油灯被点着。

“哎呀，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呢？快起来，地上凉。”周娇说着把李帅扶起来，坐在了床上。

李帅茫然地看了周娇一眼，脸上挂着泪痕。

“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悲伤也没有用。”周娇继续安慰。

李帅张了张嘴，道：“我怎么就喝不醉呢？我还要喝酒。”

李帅想用买醉来麻痹自己，以便不再那么痛苦。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李帅脸上。

李帅愣住了，不过，也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打我？”李帅嘟囔道。

“不打你，你还稀里糊涂呢。”周娇的脸上有一丝怒意，“武超已经死了，你若就这么颓废下去，有什么用？难道武超的仇就能报了吗？”

李帅看着周娇喃喃道：“没了，没了，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没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武超也不会死，是我害了武超。”

李帅还在不停地自责。

周娇一把把李帅搂在怀里，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哇……”李帅放声大哭起来，声音真是惊天动地啊，整个院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祖母在屋里摇了摇头，上一次听到李帅放声大哭，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看来，武超的死，真是让李帅异常伤心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来长安了。”祖母喃喃道，也偷偷摸了一把眼泪。

半晌，周娇拍着李帅的肩膀道：“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李帅抬起头，把眼泪擦干，道：“谢谢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流泪，在这暗流涌动的长安，我发誓再也不让我深爱的人受伤，我发誓，我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周娇笑笑：“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李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帅稳了一下情绪，道：“我这次来长安，非常低调，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不久前，与丞相在大街上有过一次不悦的谈话，只因我伤了丞相的公子，丞相对我心生怨恨，这么说来，这次刺杀十有与丞相有关。”

周娇想了一下，道：“你只是伤了萧延，丞相就要把你置于死地，这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朝中的官员没有一个不心狠手辣的，丞相更是居于百官之首，对我下死手不是不可能的。”李帅继续分析。

“嗯，相公说得有理，我只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周娇皱着眉头道。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李帅问。

“说不出来，”周娇顿了一下，“我们也不用在这里瞎琢磨了，等明日京兆尹出了结果，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也是，”李帅看着周娇，“夫人也累了吧？休息吧。”

接着，屋里的油灯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