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整个牢房寂静无声。
章嬷嬷声音小了很多,看着跟前的人,“慎敏是捡来的孩子,当日我们去佛庙的路上,遇到了美艳的女子重病倒在林中,那张脸,我至今都记得,慎敏虽然漂亮,但轮容貌,还没有她亲娘十分之一的容貌。”
“当时那美艳妇人濒临垂死,见着二太太就把怀里的慎敏托付了去,二太太觉得这是菩萨给她的福气,就想着能给肚子里面的孩子作伴,就给带走了,还耽误了一日功夫,让人把那妇人给埋了。”
罗琪琅眸子渐渐的睁大。
慎敏……
慎敏是孤儿!
章嬷嬷见罗琪琅惊讶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事换做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她继续说:“结果二太太难产生下个死胎,当时就我在屋子里面,听着外面脚步声,知道产婆来了,二太太又在叫着要看孩子,我于心不忍,就在慎敏脸上摸了点血迹落到了腿间,把死胎丢到床底,产婆也进来了。”
罗琪琅眸子渐渐凝聚琪琅。
“我们捡到慎敏的时候她也才出生不久,而后我就恶从胆边生了,想着反正真的大姑娘已经没有了,为何不能把自个的女儿李代桃僵过去,至于慎敏,我就养着了,也算是谢谢她哄的二老爷和二太太开心离开了。”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章嬷嬷见罗琪琅脚步朝后踉跄,咽了咽喉头,正要闭嘴,罗琪琅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来。
“说完,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完。”
章嬷嬷:“当时那慎敏亲娘随身有个玉佩,我将这东西和裹着她的布一道放在了玉白道观里面供奉着了,就在牌位下面的小盒子,这些年慎敏的银子,我也大多花在给她亲娘做法会和点灯上了。”
“你可知慎敏亲娘是谁?”罗琪琅强行镇定下来,审视章嬷嬷,“你确定这事只有你知道?”
“不知道,但美的动人心魄,那双手也似乎从未做过粗话一般。”章嬷嬷想了想,“那女子死之前还念了两个字,应该是谁的名字。”
罗琪琅追问:“字?什么字?”
“舟月。”
这些都是章嬷嬷埋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涌上她的心头,搅合的他不得安宁。
“我不知这是慎敏亲爹的名讳还是慎敏原本的名讳,总归是记下了。”
罗琪琅心中反复念着这两个字。
达官贵族里面没有唤舟月的,至于表字也得在查查了。
这事必须得捂严实了。
章嬷嬷的话还在继续,“只是二老爷当时说了一句,世子爷可以以防万一,这也是我一直劝慎敏与你拉开关系的缘故。”
罗琪琅看她,“这件事情,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瞒着我。”
“当年二老爷说,慎敏的亲娘容貌太过出众了,不是达官贵族的明珠,便很有可能是那处的绝艳花娘。”
这次罗琪琅眸子明显的颤抖。
章嬷嬷见此苦笑,“所以我才不愿把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若慎敏的身世还是孤儿,那还好,至少是个干干净净的孩子。”
“可若亲娘真的是那处名动一时的花娘,她容貌如今还没有彻底定下来,日后说不准真的会有几分她亲娘的味道在里面,届时在各处游走走,万一遇到个见过她亲娘的官宦,便是大事不好了。”
“慎敏这些年虽然是个丫鬟,可老太太将她当做了大姑娘的替代品,而后对孙女的思念慢慢下来了,也是没有摒弃慎敏丝毫。”
“这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死,但还请世子爷护着我家贤蕊一条命。”
这个真相偏离罗琪琅设想太多了。
他朝着外面走,而后停住脚,回头看来她一眼,“我是你就抹了脖子将这事盖棺定论。”
说罢,他就朝着外面去。
直到上了马车,罗琪琅落出惊恐的模样,浑身无力靠着马车壁,手指都可见的轻微颤抖。
这个章嬷嬷!简直是胆子大破了天去!
她的慎敏居然是个孤儿……
罗琪琅不敢在想了。
这件事情必须满住了,绝对不能透过一点缝隙。
慎敏和贤蕊就是孪生姐妹!
这点绝对不会改变。